外面看似簡陋,但宅邸之中卻算裝潢得饒有情趣,不算大的院子里,有枯石堆砌的景觀,也有高樹花叢,碧玉池塘,池中紅鯉擺尾,好不愜意。
只是還未等二人好好打量一番,司若便抽抽鼻子,皺起眉頭:“屋子里有血腥味。”
他們在門外時并沒有嗅到什么味道,想來是因院中盛開花園味道遮擋少許,可司若嗅覺敏銳,進入院子后,那絲絲縷縷的血腥味便沒能逃過他的鼻子。
屋子的門是半開半遮掩著的,屋內(nèi)很昏暗,似乎窗戶都關(guān)死,唯有開著的地方有一道光打進。
“……果然是玉泉祥。”
推開屋子的門,一條僵直的大腿便露了出來,司若率先一步進入屋中,當即見到玉泉祥倒在血泊之中,周圍血液已經(jīng)開始粘膩干涸,他渾身僵硬,雙目圓睜,似是沒料到自己會在這里遭到襲擊。而玉泉祥的致命傷,卻不若叫破天死法,而是他xiong前露出一把長而尖銳的尖刀,從后往前扎破了他的xiong膛。
司若用手指蘸點地上血液,捻起一點在手中搓搓:“……底下還未干透,玉泉祥才死沒有多久?!?/p>
沈灼懷也踏入屋中來,然而他方進入屋中一步,卻不知是看到了什么令他驚愕的事情似的,瞳孔微震,竟是下意識向后退了半步。
司若正想與他說話,誰知見到沈灼懷這副模樣,有些奇怪:“?你跑什么?這也能被嚇到?”
“……”沈灼懷連連擺頭,“沒有?!彼ぷ佑行┚o,咳嗽兩聲,很快將話題帶過,“玉泉祥死了多久了?”
司若探了玉泉祥尸體余溫,語氣有些遲疑:“……最長應當不會超過一個半時辰。他尸體還帶有些熱意,但已開始尸僵??礃幼樱瑑词植]有領(lǐng)先我們多少步?!?/p>
屋子里有些悶,也沒有什么光,似是沈灼懷不愿多打量眼前玉泉祥尸體,他別過眼去,轉(zhuǎn)身將周圍窗戶一一打開,又道:“只是如此的話……那阿婆說周倉茂與周有儀兄妹——且將他們真當做是兄妹,是兩日前走的……那么殺死玉泉祥的兇手,便不是他們二人之一。”
沈灼懷語氣低沉,司若自然也不太好受,他們一直以來這個案子都是周倉茂一人犯下,可如今看來……案中竟有著他們根本沒有注意到的第二個人,乃至更多的幫兇?那這幫兇,又是誰呢?
但他們也沒在這事上耽擱太多,很快,他們便把于定國一行叫來。
沒過多久,衙役與于定國一眾人便在沈灼懷的知會下趕到了叫破天的宅子。得知這深巷民宅出了人命案子,還與先前幾日的名優(yōu)之死案有關(guān),周圍百姓都十分好奇,聚攏在宅邸周圍看熱鬧,其中也不乏有曉得原本宅子里住的便是周有儀的,看著門邊與于定國交流的沈灼懷與司若,議論紛紛。
于定國得知又生事端,神色黯然,見到沈灼懷與司若二人,抱拳行了個禮:“二位公子……”他也沒推脫自己的不是,“是我們沒有查徹,竟叫周倉茂暗地里還藏了個同伙?!?/p>
見他都這樣說了,沈灼懷也不能再責怪什么,只是道:“可查出周倉茂到底是哪一日走的了?”
“查出了?!庇诙▏淖齑綆缀趺虺梢粭l線,“周倉茂是害人當日走的,當時并未案發(fā),他大大方方從城門出去。戶籍司的同僚還查到了,那周有儀的確是周倉茂親妹妹,從前周倉茂故土受災,他與他妹妹失散,一別就是許多年,后二人在泉祥班重逢,卻沒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