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敲敲房門:“姓溫的,把門開開!”
“你們來得可真晚,我酒都上了兩輪了!”里頭一個有些清亮的男聲傳來。
很快,木門被打開,先映入眼簾的是兩束女子的紗織披帛,黃紅二色,都十分惹眼。
司若眉頭微蹙,深吸一口氣,進了房間。
但溫楚志的相貌倒有些出乎司若的預料。
司若本以為溫楚志此人是那種被酒色財氣掏空了身體的咨客,定是眼下鴉青,皮膚蠟黃。可宛然在目的,竟是一個看起來比司若自己還要年輕一些的男子,男子一副天生的娃娃臉,一看便知是嬌貴著長大的,一手攬著一個姑娘,口里也是一嘴一個“各位姐姐真美”……
但雖說口花花,無論是手上動作還是他與花樓姑娘身上的衣服,都是齊齊整整的,看得出來除了嘴炮,完全沒有別的什么逾矩舉動。
怎么說呢,不像是來花樓狎妓的,反倒像是被寵壞了的公子哥出來見見世面。
“溫楚志,你比我還大兩歲,好意思蒙騙這些小姑娘叫你弟弟?”沈灼懷一見到老友,就忍不住說風涼話。
司若更是一驚:沈灼懷二十二了,那眼前這個娃娃臉,豈不是已經二十四?
他突然覺得有什么東西超出了他的預料。
沈灼懷這個公子哥,和他身邊的公子哥朋友,好像、好像都不太像普世的紈绔。
聞言,溫楚志嘴角一垮:“每次你都這樣滅我風頭,長得比你小不行嗎?”他扭頭又與兩個姑娘笑笑,給了一人一把碎銀兩,方叫她們出去,帶上了門。
沈灼懷回頭看司若時,司若臉上神色已經恢復正常,因此他只是輕輕攬了攬司若的肩頭,將他帶到酒座邊去:“我們去那兒坐著吧。我知道你不喜歡這種場合,我與他交代過了,地方是干凈的。”
司若腦中思緒萬千,也沒有反應過來沈灼懷在做什么,便已經跟著他坐下了。
溫楚志有些好奇地盯著司若昳麗的側臉:“這便是你在書信中說的那位仵作,司公子?”他語氣漂浮地喃喃道,“司公子,真乃美人也。”
很好。
司若想。
現(xiàn)在他能確定,溫楚志與沈灼懷的確是好友了。
見面的
溫楚志笑嘻嘻地繼續(xù)把幾人酒杯斟滿,而后又開始與沈灼懷說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沈灼懷沒料到自己好心叫溫楚志與司若認識,卻惹得自己焦頭爛額,當下也放下穩(wěn)重,開始當堂與溫楚志辯論起來。
司若看著如同小孩爭吵一般幼稚的兩人,好不容易才厘清自己腦子里稀里糊涂的東西。司若認為可能是因為自己對他人的道德水平要求太高,且沈灼懷身邊又一直只有自己,他才莫名起了些獨占欲——是的,雖然司若一向是表現(xiàn)得毫無物欲,但因為過去經歷過的某些事情,他對自己已經得到手的東西,友情,或者是其他存在,非常貪求,甚至要求是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