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今天只有絡腮胡捕快在的時候,為了自保偽裝自己是沈灼懷,司若還沒覺得怎么,可如今沈灼懷就笑吟吟地站在他身后,叫司若竟生出幾分羞惱,耳熱起來,他余光瞥了沈灼懷一眼,沈灼懷眉眼帶笑,似乎完全沒有糾正錯誤的意思。
而殷寶也是個慣會看眼色的,沈灼懷都沒說什么,他自然也不會討嫌。
司若抿抿唇,咳嗽兩聲:“張縣丞不必多謝。”然后便不再開口。
張縣丞看到站在司若身后,儀態雍容的沈灼懷,眸中閃過一絲驚艷:“這位公子是……?”
“在下司若,不過一介書生,是為沈公子的……摯友。”沈灼懷抱拳作揖,曖昧笑道。
但沈灼懷一身風度,確實不像個書生,更像個紈绔公子或是武人,張縣丞嘟囔著“司家,司家是哪一家……”,似乎是在認人。
司若暗暗踹了沈灼懷一腳,沈灼懷神態自若,開口道:“大人不若先進去看看案情?”
張縣丞想想也是,就跟著殷寶進去。
司若又踹了沈灼懷一腳,聲音很輕,語氣里卻帶著威脅:“沈明之,我勸你不要再借著我的名頭亂說話。”
沈灼懷與司若綴在一群人身后,聞言,他低下腦袋,附在司若耳邊:“咦,司公子,你怎么知道我又要亂說話了?”
司若白他一眼,大步走進屋子里去。
見到來了官,鐘大更是一口氣將事情說了個清楚,當然,無論是他還是沈灼懷等人,都很自然地斂去了商賈棋之類的事情,只說了鐘再千是怎么死的,鐘家又是如何如何。
當然剩下的事情,自然不會再與沈灼懷、司若有關了。
他們帶著行李包袱直接換了一間空房——畢竟原本的屋子已經成了尸體現場。
關上門,將外頭的喧鬧都遮擋一空,司若方才嘆了口氣。
又一個案子了結了,他們也終于可以放下心來歇息。
這間屋子比起先前他們那間要更小一些,但大抵是因為上一任住戶有薰香的習慣,如今哪怕離開,屋子里還有些隱隱的木質香。司若點起燈,將窗戶推開撐住,涼風款款席卷進屋,吹盡了那點淡而輕的香氣。
看看外頭天色,已經有些亮了。
這間屋子能看到街邊,更夫背著銅鑼,在墻下巡走,大抵是快要到五更天。
沈灼懷還沒說什么時候要離開廣澤,看來可以好好睡上一覺……司若轉過身去——
“沈灼懷,你上我的床做什么!”
“如你所見,睡覺啊。”沈灼懷懷里抱著一床被褥,懶洋洋地在床榻上打了個滾,“司公子,好歹你我也有同房之誼數日……讓我今夜和你睡上一覺,成不成?”一副賴皮模樣,根本不像個世家子的樣子,叫司若懷疑當初與他在書院見本案結束~來求一求海星qaq
春日歷來多愁善感,眼前還是晴空萬里,不過眨眼之間,便陰云密布,一場瓢潑大雨打shi未歸巢的鳥雀。
當沈灼懷與司若睡醒時,見到的便是窗外豆大的雨點砸落在雨棚之上,嘩啦作響,樓下院中未牧起的馬兒倒是喜極了這場大雨,在雨滴與泥點之中撒歡一般地昂起腦袋,嘶鳴嚎叫。
這種好天氣,倒是頗適合睡覺。
但司若不是個貪睡的人,到了時候,哪怕昨夜睡得再晚,眠意也被一掃而空。他坐起來,因為睡夢的迷蒙還有些呆愣,眼眸無神地盯著前方。
直到沈灼懷也伸了個懶覺,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