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如此,他們也還不能放松,沈灼懷的手已經握在了腰間軟劍之上,只預備著若是他們躲藏被掀開,便隨時拔出劍去,一劍結果了那名叫金叉的狺人。
“嗯?!”感受到刺穿了什么東西,金叉立刻把刀抽回,看到刀尖上淌下的鮮紅血液,他怒目而視,“嗯?這是什么?!”
“這、這里面都是些死豬死羊!”見金叉可能要動手,馬夫連忙上前。
馬夫狠狠一腳踹在拖車上,本就不太堅固的拖車搖晃起來,藏身其中的幾人都不得不扒緊了車壁。似是意識到什么,馬夫踹完一腳還不夠,又扒在車前板前,幾乎整個身子遮擋住狺人,而后伸手進草堆中,開始摸索。
“我給您拖一只出來看看便是!這其他的豬羊還要賣給別家,還請大人高抬貴手啊!”
一只粗糙的,明顯是漢人皮膚顏色的手探入草堆,卻沒有如同他話中意思那般在找什么東西,只是張了張手指。
沈灼懷愣了一下,隨即立刻會意。
他扯著剛才被金叉刺中的那只乳豬,將它拖到那只手上,而馬夫感覺到自己捉到了切實的東西,便也小心翼翼地拖了出去。
“您看,還恰好是您剛才刺中那只!”馬夫舉著那只被刺了一劍的乳豬笑道,“哎,也不要叫金叉大人白走一趟,我聽說您妻子做炙烤乳豬是一絕,不如就帶回去如何?若不方便,帶回我親自給您送回府上!”
遲將打蛇隨棍上:“金叉大人辛苦,這區區一只乳豬罷了,日后我給大人送上半月都是應該的!金叉大人與土司乃是本族,從前疏忽,是我等之過,日后定會好好報答!”
雖說金叉在漢人面前被叫“大人大人”的,又同姓金,可在狺人中,他不過是個最底層的苦力,撈不到什么油水,今日來遲將這也是被日常安排的搜查,誰知他好運氣,搜出了逃跑的赤妙,如今一邊被遲將和馬夫他們這般奉承,一邊許以好處,也不由得暗自心動。
他假模假樣地擦了一下刀,裝作在思考,而后又立刻道:“你們兩個家伙說得有禮。你——”他好像在對馬夫道,“待會你送我家里,我,先把他們帶回去。”
終于,腳步聲再次走遠,這回連帶前前院那些細瑣響聲也都消失不見。
“沒事了,終于沒事了……”孟此凡嘟囔了一句,聽起來都快要哭出來了。
畢竟險些被扎成糖串子的經歷,也不是哪個封疆大官都能有的。
司若還在擔心遲將與赤妙:“他們都被帶回去了,會不會遇上什么險事?”
沈灼懷輕生道:“
聽遲先生的語氣,不像沒有準備的樣子……諾生你……”
他話還沒說完,便被司若打斷:“遲將有準備,可赤妙呢?赤妙回去還能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