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到城守府,找來了掌管戶籍的令史,詢問仲成默妻兒如今的住址,又快速離開。
仲成默妻子姓桂,據(jù)戶籍官所言,桂氏在仲成默隱居后不久便選擇與他和離,恢復(fù)了原本閨名桂娘,獨自帶著一名獨女生活,平日里做些針線營生,努力將女兒拉扯大。說來也怪,像桂娘這樣無權(quán)無勢,又無錢財?shù)男⒕捶罨鸾痰模瑲v來是抽簽中的
姑射城郊,松山寺。
由于姑射奉火教盛行的緣故,原本在寧國算得上是國教的釋教式微,非但城中基本無人念佛,就連這屬于姑射城的唯一一座寺廟松山寺,也不得不只能立足于城郊深山之中。
比起以往沈灼懷去過的佛寺來說,松山寺的規(guī)模并不大,透過石制的山門向內(nèi)望,輕而易舉便能窺見松山寺的全貌,不過一大殿,數(shù)個在殿后的寮房而已。
二人在山腰處一棵樹旁拴好了馬,便一級一級拾級而上,向松山寺正殿而去。寺中香客寥寥,并非休沐之日,路旁只見熄滅的香茬,不見燃著的立香。微涼的風(fēng)一吹,香灰便被埋在沙土之下。
見司若有些好奇地打量著四周風(fēng)光,沈灼懷有些好奇道:“你從前未來過佛寺嗎?”
司若搖搖頭,面上淡淡:“我與祖父做的均是刀頭上的生意,對神佛來說,大概也是大不敬的,受不得佛祖庇佑。”他說起這些的時候,臉上并沒有什么不屑或是生氣,只是一如往常的面無表情,“曾經(jīng)祖父帶我進過佛寺,想為我爹娘立長生牌,只是被同鄉(xiāng)香客認(rèn)出,趕出來了。”
“……”沈灼懷頓時沉默下來。
他其實對司若的過去很好奇,但沈灼懷也了然,司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與他很像的人,縱使他們性子看起來南轅北轍。但司若不想主動提起的,別人問也未必會得到答案,就像沈灼懷先前一樣。
大殿門口有一個正在掃撒的小僧,見到有新香客上門,他似乎也是愣了一愣,旋即朝兩人行了個佛禮:“二位施主是前來上香的嗎?”
司若看向沈灼懷。
沈灼懷也雙手合十,回了個禮:“小師父,不知松山寺主持可在?”
誰知此言一出,那小僧倒是有些警惕起來,握緊了手中掃帚,一副他們回答不對就要將他們趕走的模樣:“你們,你們來找?guī)煾赣泻问拢俊?/p>
沈灼懷很快明白過來:或許曾經(jīng)奉火教來找過松山寺的麻煩,因此在他與司若兩個陌生面孔上門,還開口便要找主持時,這小僧才會如此警惕。
想通,沈灼懷便立刻上前解釋清楚了此間誤會,并說明了自己與司若并不是奉火教人,而是來自城守府中,好一番功夫,小僧才放下警覺,將他們引至殿后。
路過前殿時,司若看了一眼那鎏金佛像——竟已經(jīng)開始有些脫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