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睡得還怪熟的。”沈灼懷的聲音響起,帶著一些倦意,但更多的是一種讓司若本能有些惶恐——卻又不是先前那般陌生的惶恐,而是帶著濃濃的獨占的觸碰,那獨占欲幾乎有形,將他吞吃殆盡。接著一種shi潤的,柔軟的觸感湊近他的耳邊,只是輕輕一下,又很快吻離。
“罷了,放過你,這又不是你的錯。”司若聽見沈灼懷說,好像還自嘲地笑了笑。
然后是更緊的擁抱,哪怕他背對著,都仿佛能感受到灼灼目光之下的深情。
司若原本就已經有些睡意,在這樣熟悉得不能更熟悉得擁抱之中,周公更是很快找上了門來,迷糊著,司若輕車熟路地翻了個身,一頭埋進沈灼懷的懷抱之中。
大抵是先前哪里想岔了。司若撐著神,已經半個人去見了周公,他不該懷疑沈灼懷。
冬風“呼呼”地拍著門,晚秋過后就要到盛冬,但好在此刻,有個心安。
“沈大人,或許我們不應如此冒進……”
“回……是否……”
司若醒來的時候那扇簡陋的木門只關了一半,乳白色的亮光從縫隙里射進來,周圍空蕩蕩的,絲毫看不出有睡過人的痕跡。他怔了一瞬,以為自己還身處于遲將的農家小院,但很快,他反應過來,直起身。
一只毛乎乎的東西螺旋飛天式地從茅草屋頂上飛撲下來,準確無誤地叼住了他的一縷頭發——這是無時無刻都饑腸轆轆的小東西每天早上準時打招呼的方式。
司若順手把它從腦袋上摘下來,捏了捏它的喙:“沈灼懷不是在外頭嗎?怎么不去找他要吃的。”他兩步走到門邊,正欲喚人,卻聽到外面愈發真切的爭執。
司若皺起眉頭。
是沈灼懷在和孟此凡吵架。
很奇怪。
按孟此凡這等上司的話就是天命的人來說,哪怕心中有一萬個不愿,也不可能當著所有人的面忤逆沈灼懷,除非沈灼懷提出了什么連孟此凡都覺得不合的要求。
司若拉門的手滯住了。
他想起昨夜遲將暗暗提醒他的那個可能,心房不安地跳動起來。可同時,那個足夠叫他熟悉的、懷念的懷抱和親吻又告訴他——毋庸置疑,一切不過他的過分多疑,沈灼懷就是那個沈灼懷,一切都沒有什么變化。
門突然被拉開,頭一回膽子大到和沈灼懷叫板的孟此凡怔了怔,閉上了一直叭叭的嘴,好像終于意識到自己的大逆不道:“哈,哈哈,司大人,把你吵醒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