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司若動了動唇,卻又不知道要如何安慰遲將。
他下意識無助地看向了沈灼懷,可很快又意識到沈灼懷或許仍是促成這一切的一員,甚至上一刻他還在因赤妙的下落而選擇欺騙他,又有些倉皇地收回目光??缮蜃茟颜麄€人除了聽遲將說話,有一半心神都放在他司若身上,哪里會不注意到司若那個短促的眼神,只是下一秒,便自覺走到他身邊去,與他肩挨著肩,緊緊攥住了司若的手。
司若抽了一下,沒有抽動,也沒有再動作,任由他牽著,只是不再看他。
沈灼懷心中暗嘆一聲。
遲將苦笑一聲。
他自然是沒有責怪眼前幾個年輕人的意思,就連他自己,都沉浸在仇恨之中無法自拔,又如何能夠苛責他們沒有勸住赤妙,又如何能怪罪赤妙義無反顧的犧牲?自他帶著那一點僥幸允許赤妙參與這件事、允許赤妙回狺人那之后,他就早應做好這樣的準備。
大不了,最后他把這條命也賠給赤鋒水河。
“但我還是什么也沒說。”因此,他只是淡淡地繼續道,“金爻見實在撬不開我的嘴巴,或許是覺得我和赤妙真沒什么牽扯,便沒再對我動手,還命人把我丟到了和漢人關一塊的牢房。也因為這個,老馬才找到了能松動的人,把我救出來?!?/p>
“其實老馬……也沒有那么固執,見到我第一面還是先出手為我封住了大脈,不然我或許都撐不到這里。”遲將又咳嗽兩聲,說這么多,情緒又實在激動實在耗費掉了他好不容易恢復的元氣,他本就灰敗的臉色又蒼白幾分,見狀,司若趕緊甩開沈灼懷,上去為遲將補上一針。
下了針,司若方斟酌著開口:“……我們不會放棄赤妙?!?/p>
遲將點點頭:“我相信諸位?!?/p>
他們已經耽擱了遲將很多修養時間,給他換完藥后,幾人便離開遲將養傷的房間,來到屋外。
黑羊仍在慢悠悠地啃著草,這段時間似是無人來照料它,黑羊很是餓得慌,地面都給它啃得光禿禿一片。見到帶著主人氣息的幾人出來,它“咩咩”地沖上來,一口便咬住領頭開門的孟此凡的袍子往后拽——
“哎哎啊——老陳!”孟此凡趕忙叫自己的師爺把這黑羊趕緊拉到院子外去拴著,抹了一把光禿禿的額頭,感慨萬千,“唉,再不回城里去,怕是蒼川就像這地上的草,遲早給狺人啃光了?!?/p>
“我也是這樣想的?!彼救袈氏乳_口,他語氣有些冷,“此來也是想問問諸位,要如何回城去?!彼D了頓,“救赤妙,和除狺人?!彼救裟抗鈷呦蛏蜃茟眩蜃茟衙嫔蠜]什么情緒,眸色卻好似比往日還要沉上幾分,好像是在思考著什么,并沒有發現司若看過來的目光,司若有些失望,又把目光收了回去。
溫楚志想了想:“我看那老馬很有辦法,若他再來,或許我們可以同他商量,幫我們將消息送往清川去。只是……”他撓撓頭,“這一來一回的功夫少來也要六七日,只怕赤妙姑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