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人……”叫閻羅思索片刻,臉色卻很快一變。
“是誰?!”沈灼懷與司若雙雙開口。
但叫閻羅卻有些吞吐:“這、他……”
“他可殺了一個人,還要栽贓到你頭上!”沈灼懷厲聲道。
叫閻羅這才老實道來:“其實,戲班子里還真有這樣一個人,他是班子里的武師,聽聞還是班主從前從外地買過來的孩子……”
叫閻羅說的這個人姓周,名倉茂,不是金川本地人,從小在戲班長大,在戲班里做了許多年的武師了,功夫很不錯,卻沒有一把好嗓子,因而也登不了臺,在班子里的存在感不是非常高。但周倉茂對誰都不錯,也不和人生氣,算是個好欺負的老好人。
大概是幾個月前,泉祥班里新賣進來一個姑娘叫有儀,長得漂亮高挑,人也溫柔,一把嗓子跟黃鸝似的,班主見了都說要捧她做名伶。這姑娘與周倉茂差不多大,也是老鄉,班主便叫周倉茂多多照顧,班子里人時常見到兩人說說笑笑。叫閻羅和叫破天也非常喜歡這姑娘,兩個人又明里暗里在斗,便把這可憐姑娘當做了目標,誰搶得姑娘做小妾,誰就是日后班里的
玉泉祥,金川本地人生人,年六十一,創泉祥班已有二十余年,在金川當地頗負盛名。
這些年來,他單捧出一個叫破天,便已賺了不少錢也不知是何原因,一直沒有妻眷,在金川置地眾多,平日工作之余的生活對于戲班人來說,卻幾乎是空白的,好似玉泉祥一心只投入進泉祥班之中似的。
但他多少還是個老實本分的生意人,因而尋找之下,便也查到了他的幾處住址。
只是……
“你說什么,玉泉祥根本不在家?哪個都不在?”于定國有些煩躁地踱步,一案未平,一案又起,叫他實在是有些難以交代,眼下明知玉泉祥身處危險之中,卻仍舊不知其蹤影,“那那個武師周倉茂呢?”
堂下捕快被派去搜尋,一天一夜都沒有結果,見到上司盛怒,卻也只能受氣:“周倉茂……也不知蹤影。”
“一群廢物!”于定國怒擲毛筆,重重砸在堂下捕快跟前。
沈灼懷與司若在一旁旁聽,面上也不免露出憂思之色。
從昨日他們恍然大悟開始,便一直沒有尋到玉泉祥的蹤跡,生不見人,死不見尸。然而玉泉祥卻又并不一定是昨日才消失的,他們開始調查那一日便疏忽了玉泉祥的存在,之后他便不知去向。雖還抱著僥幸的希望……但大概率是人已然遭了毒手。
但問題就在于,他們甚至連周倉茂這個疑兇在哪里都找不到,一切sharen推測好像霧里看花,水中窺月。
“于大人。”思索片刻,沈灼懷開口道,“請封鎖城池,發出告令吧。”
告令,便是通緝令。周倉茂犯案已是板上釘釘的事,因而發出告令,倒也不算是逾矩。但大寧建朝三百余年來,還從未因為一個sharen案而封鎖城池過。因此,哪怕知道封鎖城池可能會是最輕易能夠捉住周倉茂的方式,但于定國聽聞此言,還是有些躊躇。
“或許……此舉是否有些沖動?”于定國小心翼翼提問,“一個周倉茂,未必值得金川冒這樣大的風險。”
“是不值得金川六部冒這樣大的風險吧?”沈灼懷并沒有給于定國半點面子,輕而易舉地戳破了于定國的謊言,“但于大人你心里應該明白,這是唯一能夠有機會叫周倉茂伏法的辦法。”
于定國長嘆一聲,知曉自己在沈灼懷這里是拿不了辦法的,索性便甩袖離開,去找六部同僚商詢鎖城門的具體事項。
而司若與沈灼懷方也離開了刑部。
司若看著沈灼懷:“我總覺得你有其他心事。”
這問題倒不算是空穴來風,案件逐漸明朗化后,司若卻沒覺得沈灼懷開心到哪里去,反倒是見他日益深沉,兩人沒有交流的時候,總能察覺沈灼懷在對著虛空發不明的呆。
“沒有。”沈灼懷下意識地反駁,隨即緩和了口氣,“真的沒有。”
他又不知怎么去解釋自己的心情不好,索性轉換了話頭:“不過諾生覺得,玉泉祥知道殺叫破天的人不是叫閻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