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若將手中荷花送回給半大少年,沒有再說什么。
少年愣了愣,卻是聽明白了司若的言下之意,拿著那只荷花,一溜煙跑開。
哪怕無人送花后,兩人也沒有放開牽著的手,就這樣慢慢地走在大街上,看這一路的車馬駢闐,繁華街道熙來攘往,如同最尋常不過的一對夫妻,在清晨或是傍晚形影相隨。人群之中自然有因為他們如此親密而忍不住側目相望的,但無論是司若還是沈灼懷都毫不在意,好似這大路之上,只有他們二人一般。
倒是溫楚志走得太快,又一路和熟人打招呼,既沒有聽到沈灼懷對他的打趣,也沒有見到司若被人送花的盛況,還得一路折返回來尋他們:“你們是走丟了不成?我都快到地方了,一回頭,人沒了!”
沈灼懷卻意外的好脾氣許多,挑挑眉,只是道:“是你沒等人,走得太快。”
溫楚志目光在兩人突然牽起的手上來回梭巡,立刻明白了自己這有情人沒友人的好友指定又背著他做了什么別的事,也只是白沈灼懷一眼:“得了,我還不知道你心里那點小九九么?”
都是路人的時候,司若沒覺得怎么,可當溫楚志那目光掃射過他們,倒是叫他有些羞惱,旋即撞撞沈灼懷,示意他放開手:“……行了,快些走吧,我也想看看典籍館里有什么。”
于是幾人這才加快腳步。
金川城池中有一條大河分割東、西兩城,溫楚志府宅在東城,要去典籍館,卻要越過大河往西城而去。雖是同個城池,一城兩道卻仿若是分割了南北,在東城時司若還能常見許多闊葉大樹穿城越池,高聳與房舍之間,但渡過金川城中那條名為“渭河”、與古河名字相同的大河后,見到的西城卻真如同被涇渭分明,半座城池,幾乎是由巨大的石塊堆砌而成,形容冷峻,幾乎無一點人味,許多士兵穿梭其間,均身批甲冑,手持長槍。
“金川東是平民區,但城西卻大多都是當年暫定都城時留下的宮廟。”沈灼懷見司若疑惑,為他解答,“自從改都后,陪都府衙便將東城作為了官府與儲藏等作用,看管甚嚴。”沈灼懷語氣里帶了些司若沒讀懂的悵然,“想要進入典籍館,不說難如登天,至少也要我做溫玄晏的苦力許久。”
司若敏銳地察覺,靠近典籍館后,沈灼懷似乎有些不開心,但這不開心又是在開懷之上。
似乎沈灼懷,先前為典籍館之事,被攔過,至少不止一回。
溫楚志聞言,有些得意地拍拍xiong膛:“那還不是多虧了我!”他一張娃娃臉表現起得意來倒也是不惹人討厭,“若不是我聽聞他們往典籍館派官,立刻響應,現在還沒有你呢!”
沈灼懷便也笑笑:“得,我算欠你一回人情,回頭回京了請你,成了吧?”
司若有些不自覺地盯著沈灼懷臉上的笑容看,下意識地在思索沈灼懷這突然的不快又來自哪里。他才想出口問問,誰知前面的溫楚志便停了,指著三人面前一幢高聳入云的石制建筑道:“到地方了。”
典籍館。
包含了無數家貧書生的向往,藏了無數前朝與今朝秘史,叫哪怕天下最負盛名的讀書人,也想要進入的典藏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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