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楚志不說話了。
須臾,他又開口:“我、去看看?”
沈灼懷這才點點頭。
溫楚志小心翼翼地和司若打了聲招呼:“司公子,你怎么了?是中毒不舒服嗎?”
聽到是溫楚志的聲音,司若轉過頭來,他偷撇了一眼不遠處的沈灼懷,很快道:“大概是吧……我無什么大礙,請溫世子放心。”
但到底是請誰放心,他們二人都心知肚明。
南川密林終究無法抵擋陽光的射入,雨云退歇后,便是如火爐一般的太陽重見天日。而周圍濃霧也終于被這金色光芒一點點驅散,終于露出深綠的底色。周圍樹木根部極深,哪怕是剛才降下大雨,地面也很快將雨水吸收殆盡,露出一些長芽的嫩綠草木。
三人也終于見得他們誤入的這片深林模樣。
雨水將他們來的腳印沖刷干凈,而周圍則是一片片幾乎一模一樣的高大樹木,看不清樹木的終點,放眼望去,完全見不著是否附近有人煙。
當的是“云山疊疊幾千里,幽谷路深絕人蹤”。
司若害羞完了,終于回到沈灼懷、溫楚志這邊坐下,觀察觀察四周,忍不住開口:“我們的輿圖里……有這個地方嗎?”
輿圖是歸溫楚志保管的,他此刻正呲牙咧嘴地對著司南看輿圖,眉頭皺巴巴的:“似乎是有……又似乎沒有。主要這上頭只寫了附近都是瘴林,也沒寫我們到底在哪兒啊!”
沈灼懷到底還是冷靜一些,分析道:“我們雨中從官道策馬過來,不會超過一刻鐘,那勢必不會離官道太遠。只要我們照著東西南北四個方向分別走出去,一路留下記號,總能回到官道。只是我們從驛站出來時沒帶多少干糧,又丟了一匹馬……”
溫楚志很會順勢而上:“這個簡單,你與司公子共騎一騎變成!我辛苦一點,駝行李!”
沈灼懷與司若下意識地對視一眼,又很快像是觸到什么一般將目光挪開。
“咳。”沈灼懷佯裝咳嗽一聲,“這個,聽聽司若意見好了。”
司若現在看到沈灼懷的臉,仿佛還能想起夢中那過分親密的接觸,手心滾燙出汗,但他也不是任性的人:“……我由安排。”聲音很低,幾乎聽不見。
不知道什么時候還會變天,再加之深林之中蛇蟲猛獸頗多,三人不好耽誤時間,商量好后,便立刻趕路。
沈灼懷先行上了馬,又朝司若伸出手去:“我拉你。”
司若手虛虛攥拳,抹干凈了手心的汗,方才遞出手去,借著沈灼懷的力,一蹬上了馬。
但說著容易,真正共騎一驥的時候,司若更是覺得渾身都要發顫起來。
他與沈灼懷精壯有力的身軀緊密貼合著,沈灼懷本就比他高大,因此他不得不像是半倚靠一般倚在沈灼懷的懷抱之中。他的手牽著韁繩的前端,沈灼懷的大手便緊隨其后,仿佛將他的手包裹在手里。而由于距離極近,他幾乎能夠幻聽到沈灼懷xiong膛之中那顆雄壯有力的心臟跳動的聲響,一下,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