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鴉黑的一頭青絲披散著,似乎有些shi,周圍帶著濛濛的霧氣,像那日沈灼懷撞見司若沐浴時的樣子;但身上又完整地穿著新娘的婚袍,唯有xiong口處裸露出一些過分白皙的肌膚。他的唇上涂了口脂,卻并不完整,嘴唇也有些腫,仿佛有人惡狠狠地品嘗過它的味道。
沈灼懷呼吸有些急促。
但很快,他調整好了呼吸,深深地看了那“司若”一眼:“……你不是司若?!?/p>
而后,他給了自己xiong口狠狠一掌——
“噗!”沈灼懷眼前陡然一黑,吐出一口黑血,但等他再睜開眼時,眼前那個司若已不見了。
但是不遠處,卻見到一匹棗紅色的馬和一匹灰色的馬,正站在一起,不耐煩地甩著尾巴。
那是司若與溫楚志的馬兒。
沈灼懷舔舔溢血的嘴角,走上前去,果然見到司若與溫楚志倒在一棵大樹邊,都闔著眼,呼吸綿長。
他們定是在受驚的馬兒的帶領下進了瘴林。沈灼懷心想,聽聞南川瘴林……能喚出人心頭最渴望的東西。
雖說聽著美好,其實就是霧氣過濃,叫人中毒。
沈灼懷壓下心頭微波,趕緊從行囊中找到兩顆解瘴的藥丸——這還是司若叫提前準備的,誰知真派上了用場,將它們塞入司若、溫楚志口中。
藥丸是入口即化的,沈灼懷只需盯著他們沒有將藥吐出來,又二人扶起靠著大樹,方才松了口氣。
過了大概半柱香的功夫,溫楚志長長“嗯”了一聲,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睜了眼。
他看看身邊,似乎還有些沒從瘴夢中回過神來:“我分明在花魁船上,怎么突然跑到這等鬼地方來了……”而后突然感覺到了口中苦藥滋味,開始猛地咳嗽起來,“咳咳、咳咳咳!沈明之你喂了我什么毒藥!怎么這么苦,救命啊!你要賣我豬崽子嗎!”
但司若一直沒有醒,沈灼懷沒空會溫楚志這個活寶,半跪在司若跟前,面露擔憂。
“哦,原來不是回京上花船了,也不是被賣豬仔了,是中毒了……”溫楚志看到旁邊熟悉的兩個人,愣愣道。
“他怎么還不醒?!鄙蜃茟讶滩蛔〉?,“明明諾生比你吃解瘴丸還要早,為何一直睡著,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溫楚志,你有帶著養天丹嗎?先借我,回去把我的還你?!别B天丹是眾世家珍藏的一種解毒藥,據說可解百毒,產量稀少,十年才出一爐,哪怕是沈灼懷與溫楚志,一人不過也只有一枚。
溫楚志立刻跳起來,捂住了自己荷包:“只是小小毒瘴而已!沈灼懷,你有點關心過度了吧!沒必要!”
沈灼懷斜斜掃他一眼。
溫楚志立刻不動了,想了想,戀戀不舍地從荷包里掏出一個鑄造精巧的盒子:“算了,你拿去救司公子吧,司公子人挺好的,萬一被毒傻了可怎么辦?!?/p>
沈灼懷眸色微沉:“別說這么難聽的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