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拾好東西,轉身欲走,卻發現溫楚志堵在廚房門口,臉上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沈明之,不得了啊。”溫楚志步步走近,“我醉得要吐的時候,怎么不見你這樣照顧我?”
沈灼懷優雅地翻了個白眼:“你還要我照顧?你花樓畫舫里那些姐姐妹妹不都趕著為你侍弄湯藥嗎?”
說罷,推開溫楚志,便往外走。
溫楚志卻立刻跟了上來,不依不饒:“沈明之你說實話,你和司公子之間是不是有些什么情況。”他碎碎念,“我昨日一看你們二人便覺著不對勁,你一個堂堂世子,身邊跟著一個小仵作就罷了,還對他這樣多加照顧,吃了幾口菜喝了幾杯酒都要記著的,這根本不像你啊!”
溫楚志兩手一攤:“哎你別走啊,我話還沒說完呢!你以前哪里給人好脾氣過?我就喝醉一次,倒你身上,你直接給我躲開了,害得我摔得差點兒命都沒了,整整躺了半個月!半個月!那司公子倒你身上,你就這么溫溫柔柔的把人家給抱住了,還說什么,哎喲,‘我帶你回去休憩’……嘖嘖嘖,我牙都要酸掉了。”
沈灼懷壓根沒管溫楚志說了什么,大步向前走。
他知道自己是斷袖由來已久,而在見到司若
司若很努力地和沈灼懷避而不見了好幾天。
具體表現為原本在外人眼里好得如同連體嬰一般的兩個人突然不見面了,不一起吃飯,不聊天,不小心碰到,司若也是跟見了鬼似的轉頭就走。
這讓沈灼懷有些哭笑不得:是因為被溫楚志點破了他斷袖的身份嗎?還是僅僅因為他酒后的窘態?
……叫司若尷尬了許久。
自打被溫楚志發現沈灼懷對司若的心思,溫楚志便多了個他的把柄,因此開始纏上沈灼懷,叫他幫忙處這城守府中的大事小情。而沈灼懷為了溫楚志能閉上他那張嘴不多說,也只好重新忙碌起來,除了每日休沐,基本都沒有在府中休息的時間。
而在司若看來,這就是溫楚志出現之后,沈灼懷順成章地有了別的能幫他辦事的人。
這叫在躲避尷尬中的司若有些松了口氣,但又有些氣悶:果然他是沒想錯的。
今日不知怎么回事,城守府院子里人來來往往,司若用了早膳后便回到房間,由于不想見到人就被攔住好一番感激,他就再沒出去過。
他微微支開了一點后窗,叫日光能透進這黑暗的室內來,而后從自己行囊里翻出一本書,翻看著。
只是看著看著,司若的思緒又逐漸從書中文字轉移出去了。
他發現自己居然已經很久沒有像從前作為書生的志向一般完完整整地看完一本書了,連里頭的墨字都變得有些漠然的陌生,至于在書塾中聽課,仿佛已經是上輩子的事。
似乎遇到沈灼懷之后,他所當然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每天都忙碌于尋找真相的道路之中,生活充實而飽滿。
但這一切的前提,是沈灼懷和他在一起,兩個人有做不完的事,說不完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