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灼懷挑挑眉頭,朝客棧里最冷清的角落別了別頭,示意叫殷寶過去。
走到角落后,沈灼懷“啪”地收起折扇,淡淡道:“住地字號乾號房的那個男人,是什么來頭?”
沈灼懷他們住的三層是天字號房,而下
沈灼懷出門后,司若不知緣何,偏生松了口氣。
他倒也不是總就這么想與沈灼懷發脾氣,但二人在一塊,就仿佛冤家一般,沈灼懷的一些小動作總叫司若內心不安寧,司若也忍不住對沈灼懷冷言冷語。
司若從前沒有這般親密的“好友”,他并不知道,他與沈灼懷之間的相處,究竟算不算得上是正常朋友之間的相處模式,便總也
叫他覺得別扭。只有沈灼懷稍微正經一些的時候,司若那顆心才不會莫名其妙跳得很快。
支摘窗敞開著,日頭逐漸大了,金色的光由斜斜的樹影之間傾瀉而下,打下斑斕的光影,那光影像極了一朵又一朵由金色光點組成的花瓣。一只沒頭沒腦的蝴蝶似乎是被這斑駁的美色沖昏了頭腦,竟由室外綠蔭匆匆撲進屋子里來,落在司若伸出的指尖之上。
那是一只才退去絲繭的蝶,小小的翅膀上磷粉都在發光。司若摸了摸它嬌嫩的翅膀,方走到窗邊,伸手一揮——蝴蝶展翼而飛。
“走罷。”司若盯著它揮舞的翅膀,輕聲道,“以后不要這樣笨地自投羅網了。”他不知是在說蝴蝶,還是在說自己。
司若耳側微動,他聽聞門被推響,便轉過身去,看到歸來的沈灼懷。
沈灼懷見到他,愣了一下:“在看什么?”
“沒什么。”司若道,“問到殷寶了?”
沈灼懷點點頭,坐下來喝了口茶,將他與殷寶的對話統統告知了司若:“基本上可以確定,我們的推斷沒有錯。殷寶之前還說了這受害人姓……”
司若用口型與他說了一聲“鐘”。
“對,姓鐘。這下身份也能確定。”他意識到自己離開一段時間,司若又與自己的罅隙小了一些了,心中想是不是先前司若心情不太好?但司若的心思向來難猜,既然不冷面對著自己了,那沈灼懷也不做那個讀不懂空氣的人,“待會我會去找廣澤沈家的人,叫他們去聯系家屬。”
司若看向他:“那之后……”
“之后便與我們沒有多大干系了。”沈灼懷輕快道,語氣輕松,“在這兒住了幾日又不好出門,你怕是被憋壞了吧?要不要出去逛逛?”
但司若向來是能不動則不動的,聞言,便只是搖了搖頭:“罷了,許久沒有溫書了,日頭正好,我看看書罷了。你去尋人吧。”
說罷,還真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了本書,將將坐在窗邊,借著日光一頁一頁翻起來。
沈灼懷看著他刻苦模樣,笑了笑,也沒有出聲打攪他,便輕輕合上了木門,轉身出去。
沈灼懷也并不是個喜歡麻煩事情的人,既然可以讓家里人幫忙借力打力,他也懶得親自去處這么多事情。況且他們的原計劃本就是只在廣澤暫留,還有別的地方要去,可如今已經耽誤了幾天了,自然是能快一些就快一些。
但沈灼懷畢竟做那個“地頭蛇”做慣了,又是個事事有回應的世家公子,竟完全沒料到,這看似一帆風順的處方式,竟會出了意外。
……
巳時剛過,客棧底下的喧鬧聲已漸漸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