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顫顫巍巍抬頭,看沈灼懷與司若都面色不佳,便止住了話頭。
“景豐十七年……”司若喃喃道。
如今是景豐十九年,也就是說,他們這樁生意,至少已做了兩年有余了。其中利潤,不知又有多少萬金。
沈灼懷不知想起什么,一雙鳳眸中冷光閃過,他冷哼一聲:“繼續啊,怎么不繼續了?”
殷寶連連點頭,又磕了幾個頭:“是,是。”
“我與曾望龍說了計劃,沒想到一拍即合,曾望龍說這件客棧乃是他表舅過繼給他的,他表舅想叫他幫忙安排給他表侄一個官位,不知如何和我說呢。后來……后來我便把曾望龍表侄安排進了吏部,做個書記,本想給他個大點的官的,誰知他表侄打字不識一個,真是個麻煩事……”殷寶嘟囔著嘟囔著又說偏了,見二人不快,趕緊扯回來,“然后!然后我便著手與曾望龍改造這地底洞穴。曾望龍設計了整套商賈棋的買賣,洞底下的機關也是他畫好圖紙差人做好的,而我負責去光發告示……也就是發不署名的信給附近的富人家里。一開始嘛的確沒什么人相信,后來來的人自然就多了,甚至都不用我們上門找,只需將邀請函放在拍賣會上,用些別的東西做掩護,便會一個個地賣出去……”
“一開始是只有工部和吏部的,但這兩個部門說來都清閑,也不夠滿足那些個富人家的意愿,后來我們膽子大了,就一次性把六部的位置都賣了出去。只可惜剛開始設計時曾望龍只最多設計了四個關口,我們一次也只能賣上四個位置。”
“也沒賣出去多少呢……這不,才干了兩年,您二位就來了。”
終于說完,殷寶像是出了口長氣,終于敢抬起頭去看沈灼懷與司若。
沈灼懷與司若面色各異,但相同的是,他們的確都不太高興。
司若扭頭看看沈灼懷面色,見他面上是少見的難看,便收回目光,沒有說什么。
沈灼懷手攥成拳,聽完殷寶的話,方才放松下來。
他已經徹底不笑了,厲聲道:“你是如何發現我們不是你的客人的?”
殷寶抿抿嘴,道:“就是……您其實看起來像,但是您身邊這位公子,太‘正’了。”他咽了口唾沫,“雖然他裝作是您情人不假,可我畢竟在吏部呆了二十年,一眼就看出來他是個讀書人!況且、況且后來二位參與游戲,很明顯地不知道規則……我這兒邀請的人,已經是參與過不止一輪的了。即使我不清楚他們身份——也可不敢清楚,但也能看得出來!”
司若沒想到竟是自己的面相出了破綻,感到一陣啞言。
沈灼懷則繼續審問著店小二:“昨夜所有人回房熄燈后,你是不是也來了?”
殷寶點點頭,縮成一團:“是、是。原本我以為你們都睡了,想進來找找你們身份的證明。我這客棧算是廣澤當地不錯的,從前也不是沒有路過官員來住過。”他還頗有些得意的模樣,“我得保證他們不是沖著我們的生意來的。但是沒想到爺您沒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