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侍女將畫取來,打開一看。
當時滿山的杏花,長廊環(huán)著山腰,畫中卻只取了一角——長廊上道人與貓并排坐著,貓兒歪著身子,隱隱往道人身上靠,畫面安靜而美好,怕是有些惡人見了也會短暫的將心柔軟片刻,而遠處山也清淡,花也清淡,近處杏花探出枝來,點點花瓣被風垂落,吸引著貓兒仰頭……
真是一幅難得的好畫。
剛畫下它時,心里覺得是該把它贈予那位道人,這段緣分才是最好。可后來將此畫拿回,常常在家中打開欣賞,卻越看越喜歡,越看越不舍。
此畫雖比不上竇大家的神作,也比不上竇家的傳人,可也算難得的佳作了吧?
若說將此畫贈予誰,女子定是不愿的。
哪怕是公主也不行。
若說贈還予畫上本人,倒是一樁美事,只是此時心中也沒有當時那么干脆了。
“唉……”
女子面露無奈之色。
收起畫作,取一壺酒來,又在棋盤前坐下,重新捏起一子,對旁邊侍女說:
“你來陪我下。”
“主人,我就是你,我又怎么下得過你?”侍女笑嘻嘻說。
“唉,真是無趣。”
“……”
次日早晨。
夜棋全局在,春酒半壺空。
女子悠悠轉(zhuǎn)醒。
侍女不肯陪她下棋,她只好自己和自己下。當然了,侍女陪她下,也是自己和自己下。奈何自己和自己的想法也要打架,她沒有辦法,只好自己一個人下到了半夜,誰也沒贏得誰。喝了一些酒,喝時不夠甜,醒來又覺苦,真是無趣極了。
侍女來報,打聽到了那位先生的住處。
“今天要去嗎?”
“今天不去。”
“為什么?”
“今天陰天,不宜出門。”
“什么時候去呢?”
“過些天吧,這幾天他該會很忙。”
“好。”
侍女退下,女子則繼續(xù)半躺下來,時而用手指撥弄一下桌上棋子,眼睛似有所看,又似目光渙散,心中似有所想,又似放空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