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點流逝。
三花娘娘絲毫不動。
終于到了半夜。
若是以人的聽覺來看,是一點動靜也沒有,然而三花貓卻已經扭過了頭,直勾勾盯著門外。
準確來說,是盯著大門靠右邊的位置,目光似乎能穿過墻,看見房間外邊走廊上的動靜,然后緩緩往左移,最終目光停在木門中間。
“咔……”
門外有輕微的動靜。
一把匕首伸進來,撥動門栓。
今夜本該有半輪彎月,不過不知從哪飄來一朵烏云,正好將之遮住,此時屋中伸手不見五指,正適合做梁上君子。
可惜在三花娘娘眼中,一切都很清楚。
只見門栓緩緩移動。
“……”
幾乎微不可察的聲響,房門被以極緩極緩的速度推開。
三花娘娘歪頭看向他。
門口站著一個壯漢,二三十歲的樣子,在一群鏢師中算是年輕的。
果然是他。
三花娘娘就知道是他,因為這個人看起來在一群人中最不聰明。
貓兒在床邊變換了下姿勢,將自己的小碗藏得更深了些,隨即才又看向這個人,見他四處摸索著,小心翼翼的進來,又小心翼翼的移動,三花娘娘等了一會兒他也才走了幾尺遠,搖了搖頭,干脆從床上跳下去,走到他的身邊去。
三花娘娘也不叫他,就跟在他身邊,高仰起頭把他盯著。
這人走一點,她走一點。
這人伸手摸索,她就仰頭盯著他的手,這人挪動腳步,她就低頭盯著他的腳,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可誰又知道貓兒的心思?
看得出這人十分小心,一直貼著墻走,而他的目的就是房間進門不遠掛上的木鉤,想來他看見了今天道人把碗放到褡褳里,覺得大多數人進屋后會將褡褳或者衣服之類的掛在這個地方,于是第一時間就來這里找了。
褡褳確實掛在那上面。
只是碗卻已經放在桌上了。
至于為什么放到桌上,其實也是怕他找不到亂翻一通。
“……”
三花貓盯著他的動作,歪頭想了想,又扭頭看了一眼依舊熟睡中的自家道士,稍作猶豫,竟化作人形,走回桌子旁,踮腳拿起小碗,又十分自然的走了回來,將之放進褡褳中。
這個過程一點動靜沒有發出。
鏢師毫無察覺,一直摸到褡褳,把手伸進褡褳,稍一摸索,便摸到了這個小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