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游看著前邊,不由說了一句。
“明天才是最熱鬧的呢。”林常說著,又搖搖頭,“不過再熱鬧,一年也就熱鬧這么幾天,其余時候,都冷清得不像話,甚至有時候十天半個月下來也不見得能見得到另外的人?!?/p>
“是啊?!?/p>
大概這就是草原會熱鬧的原因了。
“足下何時回去呢?”
“明天祭拜天地,后天就回去,我家長子在北邊當兵去了,林樂年紀又還小,如果長子在家,或者再等幾年,林樂長大了些,倒是可能多待幾天在這草原會上給他找個合適的女子?!绷殖Pα诵?,轉頭問道,“先生又何時走呢?”
“我與三花娘娘說好,明天就走。”
“明天就走嗎?明天可正是草原會?!?/p>
“看個熱鬧就夠了?!?/p>
“先生往哪邊走呢?”
“北邊?!?/p>
“北邊在打仗啊?!?/p>
“在下正好在邊軍中有位熟人,想去看看?!彼斡文抗饪聪蚯胺絿鸲烟璧哪侨喝?,嘴上說道。
“我家長子也在北邊當兵,前段時間還在寄信回來,說那邊打得很激烈?!绷殖@了口氣,目光瞄了眼身邊的夫人,又皺起了眉頭,猶豫了一下才轉過身也轉過頭,看向道人,“說來很巧,昨天晚上內人還夢見了他?!?/p>
火光倒映在他的眼中。
這個姿勢很明顯,他是想向這位偶然相識不久卻又感覺頗有本事的道人尋求幫助。
宋游明明沒有看他,卻好似感受到了他的愁緒,轉頭一看,果然看見了男人皺起的眉頭,便說道:“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母子又連心,想來令正也是常常掛念擔憂在軍中的長子,這才夢見,足下又為何憂心呢?”
“她夢見她兒子被火焚燒,哀嚎不已。”
“……”
宋游瞇了瞇眼睛,便收回了目光,繼續看向前邊,過了一會兒,才小聲寬慰:“在下不擅解夢,不過也知曉,夢境本就縹緲玄乎,即使是最好的解夢大師也是半猜半解,即使再真實玄妙的夢都可能只是憑空而來,只是夢境而已,興許只是憂心所致,不見得代表什么?!?/p>
話雖如此,林常卻放不下心。
這年頭人們很信這些。
哪怕在之前,人死成鬼本不是常見的事情,人們若是夢見已故的親朋好友受寒挨餓,其實大部分都與鬼魂之事無關,卻也得燒些紙衣紙被去。
何況母子情深,又夢見這種事。
林樂年紀小,心思單純,則仿佛什么也不覺得,只想上前去跟人們一起玩樂,還笑嘻嘻的對宋游問:“先生可要去跳舞?不用會跳,跟著大家一起亂跳就是了,有趣得很。”
“不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