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本來想買匹馬騾,再剩一些留作開春后再次啟程的原始資金,之后有錢就放肆一點,沒錢就節省一些,其實于他而言都無所謂,不料得馬并未花錢,便省了很大一筆。
要是這些山賊知曉他身上有將近三十兩銀子,怕也不會這么輕易放他走。
到凌波縣已是第二天上午了。
宋游根據太陽的方向分辨北方,但其實也不是很準,一來日出不見得是正東方,二來城區東西南北劃分不見得精確,半找半問,終于到了北城。
這時已經接近中午。
尋到干棗巷,又問陳漢家。
到家門的時候,太陽已過頭頂,宋游站在門口,只希望這陳漢沒有搬家,今日也在家中。
送信已是極難,就別再添困擾了。
于是輕扣門環,篤篤聲起。
里邊很快就有了說話聲和腳步聲。腳步聲越來越近,停在門口,可也許是午休剛起,整理衣衫,沒有立馬開門。
只聽里頭傳來中年男子的聲音:
“找誰?”
“陳漢陳公。”
“先生又是何人?”
宋游看見他湊近了門縫,借門縫看自己。
“我本山野清修散人,游歷山河,受陳公之父所托,帶一封家書來?!?/p>
“家書?從哪來?”
“逸都城外,道邊茶攤?!?/p>
咣當一聲,木門被立馬拉開。
門內是個黑瘦的中年男子,衣衫散披,蓄著胡須,面容滄桑,震驚又恭敬。
“我就是陳漢!”
“那便找對了。”
“先生真從逸都來?”
“做不得假。”
“那可有一千六百里路!”
“水路好走?!?/p>
“先生啊……”
“不必如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