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不禁搖頭嘆了一句:“先生騙得俞某好苦啊……”
雖是感嘆,卻并無懊悔。
這時他的心境已與六年前有了極大差異。
“在下從未騙過俞公?!彼斡螀s搖頭說道,“在下確實不是神仙,也確實不會長生之法,俞公當初問我的長生,無論與天地同壽,還是與日月同存的人與仙神,在下都是從未聽說過。”
“哈哈……”
俞堅白笑了兩聲,已不在意了。
一朝開悟,便與曾經不同。
這時的他已走上了另一條路。
很快幾人便談到了前幾日的君王大壽,還有宴席上的陳將軍。
原先的劉郡守靠著在禾州普郡的出色政績以及混官場的高超本領,加上幾乎擔任副相的俞堅白的提攜,在長京一路高升,前幾日他也蹭到了皇帝大壽的末席,如今講來,那叫一個繪聲繪色。
畫面好似都出現在了宋游眼前。
前幾日皇宮當中,皇帝大宴文武,其中最惹人注意的,無疑便是剛從北邊回朝復命的武安侯陳子毅。
酒到酣時,皇帝命他舞劍。
這時的陳子毅,掌控整個鎮北軍,占了整個大晏軍隊的大半戰力,若一齊發難,也許能傾覆朝廷。出于各種各樣的原因,這時的朝中,到處都有陳子毅功高震主、意圖謀反的謠言,即便陳子毅身正不怕影子斜,怕是也得被其影響,緊張不已。
不說功勞,只說武力。
陳子毅是誰?
斗將出身,未嘗一敗,多少名將死在他的槊下,若是赤手空拳,宮中侍衛也許還能攔下,若兵刃在手,要取皇帝性命,就在一息之間。何況那日是皇帝的壽宴,只有文武大臣,根本沒幾個侍衛。
大臣們一直勸皇帝防備著他,皇帝卻偏要請他進宮飲酒夜談。
今日也如此,偏叫他舞劍。
大臣們都緊張不已。
誰也不知陳子毅是否真的想謀反,也不知他原先是假的,會不會被逼得變成了真的,更不知朝中壓力之下,會不會發了瘋。
那日的宮廷,布滿了劍光。
若陳子毅真受不了朝廷百官的捕風捉影、栽贓陷害,受不了屈辱和壓力,發了瘋了,可能一個瞬間,皇帝就會人頭落地。
皇帝卻一點不怕,看得興起。
一時好似比前邊的將軍更不可一世。
舞劍結束,陳子毅還了長劍,便請命交出三鎮兵權,自己只拿遠治城、朔風城兩鎮兵權,請求回歸北方,并領兵深入塞北,為朝廷開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