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上仍有小舟,舟上仍有釣叟。
“噗……”
馬兒慵懶的打了個響鼻。
宋游走到湖邊停住,與他無聲行禮。
小女童也在岸邊站住,仰起頭伸長脖子盯著船上老者,目不轉睛,又是一臉嚴肅。看了好一會兒,她才做下決心,試探著往前邁步。
繡花小鞋子,踩水卻不沉。
甚至連一絲漣漪也沒有蕩起來。
這是她對分水刀的新妙用。
小女童挎著褡褳,慢慢往前走,不時停下來,回頭看一眼已經走向竹屋的道士,站在岸邊看著她的馬兒,還有在天上胡亂飛、害怕地下蛇仙而不敢輕易下來的燕子,逐漸走到小舟面前。
高踏步往船上一跳。
“嘩……”
船身受力,左右搖晃。
鏡子一樣的湖面終于蕩開了漣漪,許久也沒有安定下來。
蛇仙依舊端坐,沉默不語。
只是旁邊多放了一根釣竿。
“!”
小女童抬頭看他一眼,眼神如貓,沒有說什么,只一邊緊盯著他一邊試探的拿起釣竿,見他沒有反應,便搖頭晃腦,隨意坐了下來。
掛餌,拋竿,靜等魚兒上鉤。
“吱呀……”
遠處茅屋傳來推門聲,吸引得她往那邊看了一眼,也只看了一眼,就又收回目光,專注于手中之事了。
宋游則已經進了茅屋。
屋中沒什么特別的,反倒因為天要黑了,顯得有些昏暗,點著一盞油燈,此外便是濃濃的墨香味,風從窗外進來,吹出翻紙的聲音。
“嘩嘩……”
紙頁抖動,聲音很好聽。
里頭既有桌案也有床。桌案便是當初宋游去深山中取來削平的大樹墩子,床則是簡單的木架子床,上面放了一層竹篾柵,鋪著被褥。此時兩道人影借著燭光在桌案旁伏筆謄抄,又困又乏,一人躺在床上,蓋著被子,似乎已病入膏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