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郡只與堯州接壤,然而山多路險,又常有虎豹豺狼出沒,加之有更好的路通往堯州,于是即使去堯州的人,也不會選擇從資郡過。
這里自古以來都是凄涼地,土地遼闊但貧瘠,人口不多,沒有任何商業,沒有特產,連風景也沒有,于是外地人也不愿來,就連地方官都得是犯了什么錯才會被調到這里來,可謂極少有人出來,又極少有人進去,導致它的位置雖不偏遠,卻有一種孤懸之感。
若不是偶然知聞業山,宋游即使游歷天下,走過豐州,大概率也會經由隱江繞過資郡,直去豐州。
而隱南縣便是整個資郡最偏僻貧瘠的地方,同樣的,若不提前知曉業山,就算道人進了資郡,大概率也不會去到隱南。
……
水下有鼉龍
資郡真是太偏僻了。
即使這里已經是豐州,隨著一行人不斷南下,離資郡也越來越近,可在路邊向人問路,問起資郡,都常常有人不知道。就算知道的,大多也只是知道個大致的方向,不知怎么走。
路邊也缺乏路碑路石。
這可真有些為難燕子了。
本身每次問路之時,就要糾結許久,在心中演算一遍又一遍,如此一來,每次去問路,都要在心里祈禱,能一次就問到。
終究還是慢慢接近了資郡。
陸路斷了,要走一段水路。
不過只是很短的一段,幾十里路,順流而下,直到資郡。
侍女又從盒子里請出了車夫,叫車夫趕馬走另一條路到堯州去,隨即一行人在渡口等了兩天,才等到有船家來。
船費總共才幾十文錢。
宋游帶馬上船,順流而下。
兩旁多是矮山,植被茂盛而雜亂,沒有多少風景可言,更無法與柳江兩岸的風景相比,倒是船下的隱江遠比柳江更寬更深,江水幽綠,若是晴天倒映著天空,便顯得更綠更藍了幾分,倒映著云層,便也有了一點看頭。
宋游便站在船邊,盯著湖水出神。
左邊一匹馬陪他站著,右邊一只貓趴在船邊,也盯著底下的江水出神,卻是在看道士在看什么。
船家在后邊劃船。
隱江果然已經沒有水神了。
倒是有淡淡的妖氣。
身后傳來一陣腳步聲,一道絕美的身影來到了他旁邊,與他并肩而立,身姿優雅,也低頭看了看河水,隨即又轉頭看他。
“道長在看什么?”
“沒什么?!?/p>
“聽說隱江原先有位水神,當年隱江在中原水系中也算最大的兩條水系了,那位水神也厲害,只可惜不是人。”晚江姑娘搖頭說道,“天宮雖礙于他的實力與民間信仰,承認他是正神,不過后來也把他廢掉了,隨后又封了好些水神,不過最多也只是一地一位,一位只管一段,再也沒有哪位水神可以統管整條隱江了?!?/p>
“原來如此。”
這時從身后傳來船家的聲音:“幾位客官莫要著急,資郡很快就到了。”
宋游聞聲轉頭,目光從這女子臉頰上掃過,看向了船家,便順勢問道:“船家在這條江上跑船,生意可還好?”
“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看運氣了,一般都是直去堯州的,跑一趟的船錢呢,也夠吃個一個月了。”船家一邊劃船一邊高聲道,“像是幾位客官這樣只到資郡的,倒是不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