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下誤會了,在下只管驅邪降魔,捕鼠去憂是我家貓兒的本領,所去的憂,也只是鼠憂。”宋游看著這名糾纏不已的丫鬟,暗自搖頭,心中既因她多番攪擾而不喜,又實在沒有辦法,想了想也只得說道,“不過要解夫人之憂,在下倒確實有個法子。”
“什么法子?還請先生賜教!”
“聽說北地有一小鬼,身高兩尺,面容丑陋,名曰丑面鬼,生xingai傷人。捉住丑面鬼,取其心肝,輔以九葉重樓一兩,冬至蟬蛹二錢,煎入隔年雪,可解此苦。”
“先生莫要用些做不到的事來搪塞奴婢。”丫鬟說道,“奴婢雖然愚笨,卻也知曉,重樓七葉一枝花,冬至何來蟬蛹,雪又怎能隔年?更何況我們又從哪里去尋北地小鬼?”
“足下所知淵博。”
宋游恭恭敬敬道了一聲。
難怪能做心腹的丫鬟。
“不過足下有所不知,夏枯即為九葉重樓,冬至掘地三尺,也能見得寒蟬,除夕子時雪,落地已隔年。”道人對她說道,“北地最熱之時,陰陽交接之際,有緣之人攜鏡夜行,便可見到丑面鬼。”
“此方可破晚江妖法?”
“可使人心少妒。”
“……”
丫鬟頓時抿嘴沉默,過了片刻,才屈身施了一禮,說了一聲告辭,便出門回了馬車。
雨水打著油布,傳來篤篤響聲。
“唉……”
宋游搖頭嘆氣,又端起了茶,舉起手上書,看一眼書中墨跡,又看一眼外頭的雨。
也該是雨停的時候了吧?
這種時節,倒適合睡覺。
“徹!”
門外車夫一聲喊,馬車漸去。
……
雨已停了,天氣干爽。
轔轔聲中,馬車緩來。
寬廣的長京城墻緩緩出現在眼前。
趕車的是一名圓臉仆從,另有一名年輕武人騎馬帶刀走在馬車旁邊,忽然車簾被挑起,露出一張清弱的中年文人的臉。
仆從立馬回頭稟報:“主人,到長京了。”
“終于到了……”
崔南溪瞇起眼睛看著前方的城墻,心中感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