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道友手中,道友斷不可能再饒了貧道……”地上的道人依然閉著眼睛,有氣無力的說道,“既然如此,要殺要剮,道友請自便吧……”
“足下可有懊悔之處?”
“說這些還有何用……”
“倒也是。”宋游點了點頭,“足下所行之事,實在罪不容誅。按理來說,在下也沒有資格審判足下,不過既然足下落到了在下手上,以足下的本事在下也不敢將足下交給官府,再者,以足下現在的傷勢,可能也撐不到去官府了。念及足下在山上多年,多少為山下百姓做了些善事,便請足下自己選,是要魂飛魄散,還是自然死去。”
“……”
“不選么?”
“……”
地上的道人沉默很久,把頭倒了下去,能看見不遠處沖天的火光,這才說:“貧道在山上修行半生,便讓貧道就這么死在這山上吧……”
這個角度的他自然看不見,面前的道人臉上已露出了一抹微笑。
“足下當真是山上的道士?”
“莫非還能有假?”
“在下好奇心重。”
“……”
地上的道人越發虛弱,卻還是說道:“貧道自幼便隨師父在山上修道,我們雷清觀雖不會法術,但也誠心侍奉天宮眾神,專心鉆研道經。然而后來北方草原部落連連進犯,造就了許多流民,這些流民比蝗蟲還可怕,我們道觀便遭了劫,貧道師父被活活餓死……”
說到一半舒了口氣:
“后來貧道離開道觀,流落天地,好似浮萍,偶然得到一些修行之道和法術,幾經輾轉,便又回了道觀,一邊操持道觀,一邊修行……”
掘墳道人的聲音很小,有些字幾乎聽不清楚,有些字又幾乎發不出音來。
然而宋游還是聽清楚了。
“原來如此。”
宋游點了點頭,隨即問出了自己關心的問題:“雷部主官可知你修的邪道?”
“他又怎會知曉……”
“那為何又只供雷部主官呢?”
“呵……”
地上的道人扯了扯嘴角:“雷部眾神皆一身正氣,嫉惡如仇,又善于驅邪除魔,堪破邪祟,自然便只能供奉傅雷公了。”
“這樣啊……”
宋游又點了點頭,大致明白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