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邊好像都沒有聽說?!?/p>
“也是,消息還沒有傳到這邊來,不過想來也快了?!鄙晕⒛觊L些的江湖人倒也沒有不答他的話,只是也斟酌著用詞,“我們也是聽說,原本拱衛京師的軍隊忽然進了長京,說是太子篡改陛下詔書,又挾持陛下,想要圖謀不軌,原先大的那位皇子,也就是現在的順王奉密詔進京,現在長京已經是順王說了算了?!?/p>
“竟是這樣……”
宋游愣了一下,隨即又問:“那幾位剛才說的,什么往逸都去,又是什么意思呢?”
“這……這就是傳聞了……”
年長些的江湖人頓時警惕了幾分。
“那便算了?!?/p>
“嗨!也只是江湖傳聞,先生若是往前走,自然便知曉,如今前邊已是傳言滿天飛,什么離譜的話都有。”江湖人說著,猶豫了下,“便是說太子帶著陛下和一些文臣,一同往逸都方向去了?!?/p>
“逸都……”
宋游暗自思索著。
這名江湖人用詞很講究,既沒說是太子脅迫陛下,也沒說是太子和陛下一同,沒有用逃,沒有用遷,倒也是有些玲瓏心。
這倒是和他原先所想的差不多。
原先一大一小兩個皇子中,大的那一位本就要比小的那一位更有膽識氣魄,更像那位老皇帝。小皇子雖是嫡子,可皇后母家失勢已久,就算落魄得最厲害的太尉府也在幾年前沒了,反倒是大的那位母親受寵,母家本是將門,出了許多將軍,掌握著長京周邊的禁軍。
大皇子這般的性格,也天生容易得到軍閥將領的擁護。
何況當時不少人都能看得出,在兩位皇子之間,皇帝明顯是更喜歡也更滿意與自己更像的大皇子的。
要是老皇帝早些立儲,便有大把的時間和精力來給太子鋪路,廢除大皇子母家勢力,可他一拖再拖,拖到最后不知他有沒有這個心,是否仍是那副天下無人敢違逆他的不可一世的姿態,反正就算他有心,恐怕也沒有那個精力了。
拖這么久,不知多少人已站到了大皇子的身后,已是利益相同。
大晏開朝二百多年,天下矛盾積蓄已久,階級也久久沒有換過了,不知多少人在眼巴巴的等著機會,要往上走。這次動亂若不早些結束,恐怕要牽一發而動全身。
“太子與陛下既是往逸州去了,順王就算要追,也是與這邊完全相反的方向,為何剛才聽幾位說,這邊也有些異常呢?”
“那誰知道?只是聽前邊有不少人說,看見過大隊人馬在行軍,隊伍長得根本看不到頭?!苯苏f道,“許是絡州和余州的守軍,接到了不知哪一方傳來的調令,要做個什么?!?/p>
“多謝告知?!?/p>
“江湖偶遇,只是緣分?!苯伺c他拱手,“路邊閑聊,不留名姓。”
“這是自然這是自然……”
宋游也連忙拱手回禮,連聲說道。
江湖人歇了一會兒就走了。
只留宋游繼續吃著烤魚,在這路旁樹蔭之下,避著烈日。
這顯然是很平常的一個下午,烈日下的余州和先前毫無兩樣,他倒是走在半路聽見了遠在數千里外的消息,身后的余州人卻絲毫不知,這個有史以來最強大鼎盛的王朝,都城已經發生了劇烈的權力更迭,期間血腥暴力,無人提及。
不是天算,亦非扶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