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一邊說著,一邊指向下方二人。
坐在左右最上邊的兩個中年人,應該就是他那患有xiong痛之疾的長子與次子了。
“牌位擺上,香案設好之后,當晚老朽便迷迷糊糊又在床頭見到了那老嫗,說是他們的xiong痛之疾已然被她治愈,要我們為她進貢六畜,作為對她施法治病的感謝。而此后連著幾日,他們倆的xiong痛之疾果然都沒再發作。”
“六畜而已,不算什么。”
“我們照她說的做了。”
“然而沒過多久,她又在床榻前顯身,又要六畜。”
“治愈了我徐家兩位兒子xiong痛之疾,算是大恩,老朽不是吝嗇之人,便又給她準備了六畜。”
“可是在此之后,她不僅常常現身,討要六畜,甚至又說她有女兒兒子,讓我們為她女兒擇婿,為他兒子選妻,你說這又怎么能行?更別說她還要我們去赴她的壽宴,席間過半都是鬼,又開始夜晚常在屋中穿梭,嚇壞不少人……”
老者不禁側過身子,看向宋游。
宋游聽著亦是點了點頭:“恩情雖重,也該盡快了結為美,何況人妖殊途,這位如此沒有邊界,也確實有些貪得無厭與為難人了。”
“先生所言甚是!”
“正是太為難人了……”
“而且還很嚇人!”
“就算定期供她六畜也沒有什么……”
眾人好似都被宋游說中了重點,一時間堂屋中聲音此起彼伏。
“然后呢?”
宋游繼續問著他們。
“后來有次……”
老者說著,不禁低下了頭,似乎不忍直說。
“有天晚上,那老嫗又來找父親,說她自己給女兒挑好了夫婿,看中了我們家的祖宅,說要我們把宅子騰出七七四十九天來,騰走前還要給她女兒裝扮成婚房,結婚用。”徐家長子說道,“父親不耐,便呵斥了她,那老嫗先是默不作聲,后又叫父親別后悔,便消散在了空中。此后不僅我與二弟舊痛復發,就連原先沒有xiong痛之疾的三妹四弟,甚至吾妻,也都開始患上了xiong痛。”
“這樣啊……”
宋游仰頭打量著一遍這間宅子。
倒確實修得好,冬暖夏涼。
“那老嫗此后可還來找?”
“也來,每逢十五來。”中年人轉身對宋游說道,“不過父親都未再理會過她。”
“她又來做什么呢?”
“不是威脅,便是嘲諷。”中年人搖頭無奈道,“若是還沒有解決之法,我們恐怕只得搬離這座祖宅了。可惜這可是先祖傳下來的好宅子。”
“十五……”
宋游抬頭往外看,枝頭別著大半輪明月。
距離十五好似也沒有幾天了。
“還有別的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