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先生真要去攏郡?”
“在下山野閑人,游歷天下,正不知往何處去。只知道往東,要過栩州。若老丈有急事,去走一趟攏郡也無妨?!?/p>
“小老兒不騙小先生,早年家貧,我那兒子隨他二叔去栩州攏郡做買賣,后來就留在了栩州,中間隔得遠,離了大路又有山賊,上次回來離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兩年了,前幾日我家老婆子想她那兒子,思勞成疾,徹夜不眠,前日已臥病在床,小老兒求路過的官人寫了幾封信,想請人帶過去,好教他回來看看……”
“原來如此。”
山水能隔音信,卻不該隔了母子親情。
宋游幾乎沒有多想,淡然一笑:“那在下就借為老丈帶信一事,去見識一番攏郡的山水?!?/p>
“謝過小先生!”
老丈頓時感激不已,深深鞠躬。
宋游哪敢承受,只得連忙將他托起:“受不得如此大禮,在下本就云游四海,老丈為我指路,說起來該我謝過老丈才是?!?/p>
我欲與君交心
老丈免了宋游的茶錢,又給了一百文的帶信費用,說送到之后,兒子還會再給二百文。
總計能得三百文錢。
帶信一般都是分兩次給。
至于信,則被卷起來裝進了一個小竹筒中,宋游隨便將之插到了被袋里,而他也與老丈說好,自己游山玩水,走得慢,可別嫌他送得遲。
于是宋游領著馬,又再度啟程了。
回身望去時,只見那老丈又在點頭哈腰的問一群江湖人,似乎信還沒遞完。
這很正常。
這年頭叫人帶信必然不會只帶一封,若是重要一些的信,怕送不到,怕送得晚,帶好幾封也是正常的。
“栩州攏郡,凌波縣北,干棗巷,陳漢……”
宋游口中念叨著。
倒也不必記,已寫在了竹筒上。
看這地址倒是好找的。
只是此去栩州還有大幾百里路,聽老丈講述,這攏郡凌波縣在栩州也格外偏遠,道路難行,難怪那么多客商和江湖人都不去或不接。
所幸這陳漢至少住在縣城里邊。
這年頭沒有地圖導航,若是送信的地址比較偏,從一個州到一個郡,又到一個縣,到了縣里也分不清方向,送信人便得耐心打聽,打聽到一個方向后又得在錯綜復雜的小路上尋找,沿途不知要費多少力氣,多少時光,又要走多少錯路。
所以這薄薄一封家書,才會重抵萬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