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邊的蘆葦早已抽出雪白的穗,看起來蓬松柔軟,被風吹得倒向同一個方向,遠遠看去像是一片毛毯。
湖邊黃土小路十分干燥,倒下的蘆葦侵占了不少路面,卻無人前去砍扶,只任由它裝點云頂山下、鏡島湖邊的路,其中又雜草叢生。
正是一個滿天魚鱗碎云的好天氣,太陽照得大地與鏡島湖斑斑點點,光暗交錯,美得夢幻,既能曬到太陽,又不覺得曬,反倒微風陣陣,在這般天氣下行走于湖邊小路上,自有一種自在舒爽的感覺。
更遑論道人在水下已呆了三月了。
道人挎著行囊,拄杖而行。
貓兒慢吞吞的爬,跟隨著他,一邊爬一邊打量著四周,不時停下來觀察。
“有毛居子了!”
身后傳來貓兒的聲音。
“是啊……”
“毛居子該全部死掉!”
“秋天就死了。”
“明年又會長!”
“萬物都有存在的權利與道理。”
“聽不懂。”
“不止毛居子,還有蒼耳。”
“呀!真的!”
貓兒頓時大驚失色。
恨不得現在就吐一口火,把它們全部燒掉,或是變化成人,拿著棍子把它們全部打死。
“三花娘娘還記得以前嗎?”
“三花娘娘記得很多以前。”
“我們第一次來到這里明德二年夏秋交際,在湖邊行走,就像是現在這樣,山上耽擱一年,明德三年,也是夏秋交際,也像現在這樣,慢慢的走在鏡島湖邊,路旁也是這樣,蘆葦開滿了花,白色毛絨絨的。”
“……”
貓兒聽他說話,愣了一下,停下腳步仰頭盯著他,隨即才慢吞吞爬著跟上去:
“好像記得……”
“剛好過去十八年和十七年了。”
“十八年十七年!”貓兒眼睛睜得大大的,“好像很久了!”
“三花娘娘,我們該往東邊去。”
“東邊!”
“無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