漿水攤主終究是被這女童說服了,也可能是見宋游穿著道袍,是個道人便將女童當做了清貧道人的道童,囊中羞澀,這才如此糾纏,于是沒兩句便答應下來,接過女童的水囊。
便見他一手拿著水囊,另一手用木勺舀漿水,水從囊口注入,如同牽了一根線,一滴也不灑出。
“咕嘟咕嘟……”
直至將整個水囊全部裝滿。
一滴漿水也沒有浪費。
女童一臉嚴肅,看得目不轉睛。
旁人都以為她是被攤主的手法驚住了,實則是在觀察攤主裝滿沒有。
“接好,小客官。”攤主將水囊遞給女童,同時對她問道,“小客官從西北來?”
“不是。”
“那怎的也愛吃漿水?”
“我家道士愛喝!”
“尊師從西北來?”
“也不是,他愛吃酸的。”
“原來是這樣。小人還以為幾位客官也是近幾年從隴州遷過來的。”攤主笑瞇瞇的對她說道,“收您十文錢。”
“給……”
嫩白的小手,十個銅子,磨得銅黃發亮,放到攤主手心。
“你數數!”
“一文也不少!”
當然是不少的,更不會多。
三花娘娘心滿意足,帶著漿水而回。
幾乎同時,少年也將三碗餛飩端到了桌上。
三碗餛飩,三碗茶水,熱氣騰騰。
在這料峭的早春時節,霧濃shi重的山腳下,能吃到這么一份熱騰騰早飯,也是一件令人愉悅的事情。
“吸溜……”
“這里的人好多。”三花娘娘刨了一口餛飩,對身邊道人說,“前兩次我們來的時候,這里一個人都沒有。”
“人多是好事。”
“感覺之前都不長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