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的劍客依舊靠墻坐著,兩腿都伸直了,長劍很隨意的斜放在腿上,看起來是個很舒服的姿勢。而他依舊睜著眼睛,看著自己這方,眼睛里可以看到細密的血絲,似乎一夜沒睡,而精神卻又很足。
見他醒來,劍客目光一低,瞄了眼他的雙腿,問道:
“先生盤坐一夜,腿不酸么?”
“酸。”
宋游很直接的答道。
反倒是劍客有些意外。
本以為得到的就算不是一個否定的回答,也會是一個類似“習慣了”的模糊答案,卻沒想到這么直接。
“先生常常盤坐,怎么還未習慣?”
“只是偶爾盤坐?!?/p>
“偶爾?”
“是?!?/p>
“不知何時盤坐?”
“該盤坐時盤坐?!?/p>
“……”
劍客不多問了,只站起身來,抱劍行禮,態(tài)度與昨夜有些變化:“先生是高人,能與先生在此相遇實乃舒某之幸,本來天亮就該離去,舒某思來想去,覺得還是該與先生道一聲別?!?/p>
“足下言重了?!彼斡蔚f道,“相逢本是緣分,昨夜相遇,足下的風采亦驚艷了在下,何嘗又不是在下之幸呢?”
“先生為何不自稱貧道?”
“習慣了……”
宋游如實答道,又多看了兩眼這年輕劍客,覺得有趣:“足下既不是個沉默寡言之人,為何昨日又刻意冷漠?”
“如有怠慢,請先生恕罪。”
“足下有心事。”
“不值一提?!?/p>
“心事糾結(jié),自生桎梏,少年早熟,不見得是好事。”宋游說,“除了棺中那位,還有誰能比一名山間偶遇的道士更適合寄托心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