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毅不是要死了嗎?難道是他那個在北方接手兵權的族弟?還是他留在長京的后人?”
“貧道也不知。”
“那你擔憂什么?”
“擔憂陳子毅。”
“陳子毅?不是已經重傷垂危了嗎?難道他還能死而復生不成?”皇帝說到這里,忽然一頓,不知想到了什么,又看向身邊的道人,“你還說你沒有算到什么?休要賣關子,快快說來。”
皇帝的眉頭越皺越緊。
“不敢欺君,貧道確實沒有算到,什么也沒算到。”妙華子說著頓了一下,瞇起眼睛說,“但在數年前,家師曾教給貧道一個道理,有時候什么也算不到'可能也是一種結果。”
“什么意思?”
“只是擔憂。”
“那怎么辦?”
“護國公功勛卓著,陛下剛剛登基,即使護國公死了,也不可褻瀆他的尸身。”妙華子說道,“但也須得盡力防備。”
“聽來你已有了妙計?”
“陛下或許不知,家師除了精于推演與時政,也極為擅長陣法,只是這一點很多人都不知曉。”妙華子說道,“護國公既然功勞蓋世,便請陛下賜以王禮葬之,配享太廟與天陵,若有他的部下提議,將之送回祖籍安葬,哪怕是護國公生前遺愿,陛下反對起來也名正言順。屆時貧道自會請朝中大臣出面附和。”
“葬于天陵,可要嚴加看守?”“自然是要的。”妙華子頓了下,“不過也得由貧道布下大陣,隔絕天地,不讓人進,不讓人出。”
“竟如此鄭重”
皇帝不由睜大了眼睛:“難道那陳子毅真能死而復生不成?”
“護國公并不簡單,此前鎮守北方,塞北軍中妖魔無數,在那位尊駕前去之前,他也守住了軍鎮,可見手底下奇人異士無數。加之護國公與那位尊駕的關系并不一般,實在難說。”
“便依你吧。”
皇帝終究是同意下來,擺了擺手:“此事過后,你便是新的國師。”
“多謝陛下。”
“這是朕早就答應你的。何況你的才能已不遜色于尊師,國師之位,你當得起。”皇帝說道,“只愿你能如尊師一樣,輔佐朝政,將晏帶入一個新的盛世,那樣的話,朕便與你一同名流千古了。”“貧道萬次不辭!”
道人一臉平靜,行禮道謝。好似真覺得自己已不弱于師父了。
三日之后,護國公逝去。
長京全城哀悼,人人悲慟。無論消息傳到哪里,哪怕是離長京最遠的西域,哪怕是寒冰仍未消融的召州寒州,但凡是聽說過陳子毅名號事跡的,無不哀痛嘆息。
十年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