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有此事!”
知縣心中大喜,也不顧腿腳酸軟,連忙往前跑去。
走到鐵索懸崖邊時(shí),果真見到前方懸崖之中濃霧重重,濃霧隨風(fēng)而走,濃淡也有變化,等到霧淡之時(shí),隱約可見對面山頂?shù)木跋蟆?/p>
山頂寸草不生,卻有一張石臺,正有一人盤坐于石臺之前,一動不動,像是與天對飲,又像與誰長談。
那是一個(gè)道人的模樣。
再見當(dāng)年山妖
云頂山上果然有真仙。
此刻云頂仙山與山上仙人都在對面云霧之上,雙方只隔著一道懸崖。
懸崖之中蓄積著濃濃霧氣,比崔南溪文章中描述的要濃重許久,霧氣升騰,不僅遮住了唯一一條通往懸崖另一邊的鐵索,也使得云頂山頭的風(fēng)景與山上那道身影都若隱若現(xiàn),好似一切皆是幻景。
山風(fēng)激蕩,霧氣流轉(zhuǎn)。
鐵索隱隱晃蕩,發(fā)出清脆聲音。
山霧這頭站著十幾個(gè)登山人,大抵也是尋仙問道人,都很興奮,卻沒有人試著通過鐵索,只眼巴巴的望著鐵索的前方,山霧的深處,好似在盼望著什么結(jié)果,不時(shí)往山頂霧上看一眼。
若霧散開,便齊聲提醒身邊人。
若霧合攏,便一陣遺憾聲。
倒像是爬山人在等日出。
那名坐在云頂山頭的身影,好似就是他們不辭辛勞、千山萬水也要來觀看的奇景。
“叮叮……”
鐵索晃蕩之聲再度響起。
霧中隱隱有人影,在往回爬。
知縣看見神仙,心癢得很,見那人越爬越近,也像其他人一樣,連忙過去迎,接他下來,隨即與其他人一同問道:
“怎么樣?”
那人只是搖頭說道:
“還是過不去。”
四周人便是一陣嘆息聲,嘆息之間又不斷瞄向?qū)γ嫔筋^。
唯有知縣不解,連忙詢問身邊之人:“敢問諸公,這鐵索怎的了,是怎么個(gè)過不去法呢?”
“足下剛來?”
“剛到剛到。”
“這鐵索啊,從昨天早晨,仙人到了,山霧升起開始,就過不去了。在下昨天就到了,也去爬了一趟,這兩天陸陸續(xù)續(xù)又有人去爬,可都和在下昨天早晨遇見的情況一樣。”那人對知縣說道,“這鐵索本身沒有多長,山霧淡了時(shí),足下都看得見,懸崖對岸也沒有那么遠(yuǎn),可爬起來這鐵索卻像是永遠(yuǎn)也爬不到頭一樣。尤其是在霧中間時(shí),往前看不到對岸,往后看不到來處,任你怎么爬,也依舊如此,依舊在霧中。”
“竟是如此!”
知縣不由得大驚。
“更神奇的是,甭管你往前爬了多遠(yuǎn),聽說今日爬得最遠(yuǎn)的,乃是一個(gè)江湖武人,手腳靈敏有力,往前足足爬了半個(gè)時(shí)辰,也沒到頭。但是只要你折身往回走,卻是沒有兩步,就出了山霧,看得到來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