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傳得甚廣,時至如今仍被長京百姓所津津樂道,若有紈绔子弟乃至市井渾人撒潑耍橫,百姓就會罵他被神仙責(zé)罰,耳聾聲啞。”城隍身后的一名輔官也俯首小聲說,“我等自然也是記得的。”
“不知那郎君與管家如何了?”
“太尉身死之后,常府就沒落了,不過仍舊留在長京。而常家終究是五家之一,底蘊(yùn)深厚,倒也仍然稱得上大富大貴。”
想來東城那邊的政事應(yīng)該多是這位輔官在管,此時也是他答:
“倒是自那件事之后,這些年來,那位郎君和管家一直安分守己,勤做好事,常有施舍。今年順王帶兵進(jìn)京,向?qū)⑹吭S諾大索三日,雖約定好了不許傷人性命不許侮辱婦女,可這群武人暴虐慣了,一旦腦子一熱,也不見得是那么好約束的。這位郎君還曾下令,開放府邸大門,收容附近的貧苦百姓及其財物。”
“原來如此。”
“先生與他們有一段淵源?”
“是。”
“那他們可能一直在等先生。”
“倒也無妨。”
宋游擺了擺手,神情平靜:“既然天下將變,亂世將至,行善本就不易,倒也不必苛求。善事便只說善事,不論心了。”
“有理。”
“幾位可還有要事?”
宋游看向城隍和兩位輔官。
這次輔官就沒有說話了,只由城隍大人答道:“哦,本就是來拜見先生,順便問問可要將兩幅畫送回來,沒有別的事了。”
“那便不遠(yuǎn)送了。”
“告辭。”
城隍與兩位神官相繼離去。
街上一陣清風(fēng),便沒了他們的身影。
小女童兩只手各扒著小門一邊,俯出身去,左看右看好久,這才縮回來,將門給關(guān)上。
宋游則又往樓上走了,只傳來聲音:
“早些睡吧,明早出去逛逛,了卻我們多年前的淵源。”
“淵圓!”
小女童篷然一聲變回貓兒,跟上了他。
道人倒頭就睡。
貓兒倒是精力充沛,興許回到這間游歷天下以來待得最久的熟悉的房子,她也感覺自在且高興,在樓上樓下跑了好幾趟,上躥下跳,隨即又跑到窗臺上與窗外的燕子講述當(dāng)年太尉府的事,不知何時睡的。反正宋游入夢之時,她也才講到一小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