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吃!快吃!”
“三花娘娘要嘗一口嗎?”
“你吃吧,三花娘娘有更好的。”
“……”
宋游搖了搖頭,懶得多想。
在這個過程中,小女童便一直站在他面前,看得目不轉(zhuǎn)睛,直到他吃完,這才心滿意足,跑去端了一根板凳來,站在灶前洗起了碗。
……
陽都的生活其實愜意而安靜,當?shù)廊擞辛俗约旱墓潭ㄗ√帯⒖梢宰约鹤鲲埡螅氵B唯一的缺點也去了。
此后幾天,他仍舊常常上街轉(zhuǎn)悠,看陽都繁華,當?shù)靥厣瑫r而聞見香火味道,也藉此看看陽都有多少人在偷偷供奉極樂神。當然也有留意極樂神究竟藏在哪里,只是始終一無所獲。
順便買一些肉菜,回家做飯。
小日子過得有滋有味。
三花娘娘則經(jīng)常在屋中埋頭苦寫,她寫得認真,有時還拿來《天牝志異》對照學習,不可避免的便寫得很慢。
寫得累了,她就會帶上她的釣竿,去江邊垂釣,釣得少就留著自己吃,道人總有做不完的魚兒吃法,她學都學不過來,若是釣得多,她還會在橋上擺個攤售賣,賣些小錢,也能補貼家用。
偶爾也帶著馬兒出去轉(zhuǎn)轉(zhuǎn)。
或者見道士太晚沒回來,也得親自下廚,給他把飯做好,免得他回來沒得吃。
燕子則徹底化身農(nóng)民,整日在院子中種草,以法術(shù)催生。
貓尾草、牛鞭草都是馬愛吃的草,院中雖只有一小片地,可他用法術(shù)催長,即使不能保證供應(yīng)棗紅馬草料不愁,也能為棗紅馬改善伙食。
如此一來,棗紅馬能吃到自己喜歡的草料,燕子的木靈之法熟練度也飛速提高,形成了完美的互助。
慢慢到了陽都的除穢節(jié)。
除穢節(jié)在臘月下旬,靠近過年的時候,和別地除夕除舊迎新其實差不太多,只是因為此前陽都鬧過妖邪瘟疫,便單獨有了個除穢節(jié)。
到了當日,才剛清早,外頭街面上就響起了連綿不絕的鞭炮聲。
莫要說什么妖邪,就是三花娘娘也被嚇醒了,爬到窗口去,愣愣的盯著外頭,燕子也躲到了屋里來。
隨后便是敲鑼打鼓,念經(jīng)吟唱。
有城外的道人僧侶結(jié)伴進城,要么結(jié)成一隊,沿著大街小巷走過,口誦經(jīng)文,揮灑符箓,要么在城中搭建的高臺上做法事、盤坐祈禱。也有巫師術(shù)士在城內(nèi)城外不同地方以自己特有的手段施法,殺雞宰羊的有,裸身跳舞的也有。還有不少民間高人與江湖騙子,挨家挨戶轉(zhuǎn)悠,遇到商鋪或顯赫一點的宅府,少不得討點錢花。
不過重頭戲還是傳統(tǒng)儺舞——
大隊的人敲鑼打鼓,抬著神像,沿著陽都主干道行走,最前面則是一群巫師,全都戴著不同的儺戲面具與相應(yīng)的頭飾,穿著特定服裝,有的空手有的拿著獨特的法器,一路走一路跳著傳統(tǒng)而怪異的舞蹈,不時拍手,不時大喝,伴隨鞭炮燃起的煙氣,恍惚間真如古神借道而行。
兩旁吸引了不知多少百姓圍觀。
有小孩睜大眼睛,一刻也不愿錯過,有小孩直接被這詭異可怖的一幕嚇得哭了,父母連聲安慰。
要說此時陽都最大的穢是誰?
恐怕絕大多數(shù)百姓都清楚。
自然有些不清楚的人,只將那極樂神當成了真正的神靈,能為自己帶來財運、救自己脫離苦海的神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