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時間不長,他卻陡然皺了眉。沒有過多思索,這位幾乎從不遲到早退的老教授對同學(xué)們鞠了一躬,誠懇說道:“對不住了同學(xué)們,今天的課只能上到這里,剛接到電話說天陵附近的街上修地鐵,不小心挖出一個古墓,埋得很深,我得過去看看。同學(xué)們可以自習(xí),也可以直接下課,自由活動,要是感興趣,也可以跟著我一起過去看一看,只是你們現(xiàn)在專業(yè)學(xué)得不好,不能進去幫忙,只能在外面看。”
說完便腳步匆匆,往外走去。
有人歡呼,拿起書就回了宿舍。也有人滿心好奇,跟了上去。
外頭早已起了風(fēng)。
天上滿是鉛灰色的云,像是被風(fēng)用刷子胡亂的涂抹過,狂風(fēng)肆虐,呼嘯穿街走巷。
一名道人沿街行走。
道人臉上倒是沒有多少皺紋,可依稀能看出許多老態(tài),身上道袍洗得發(fā)白,不知多舊了,拄著一根青綠如玉的竹杖,步伐十分悠然。
身邊人來人往,都向他投去目光。這個時代已經(jīng)極度包容,街上常有奇裝異服者,人們也是形形色色,亦常有真真假假的僧侶道人出來化緣亦或是騙錢,按理來說很少有人會向一個道士投去目光,可這名道士卻總給人一種特殊的感覺。相比起四周腳步匆匆的行人,道人顯得過于悠然了。相比起行人臉上的浮躁,道人又顯得過于從容了。一路往前,步伐好似從未變過。不知他要去何方。
便是往前走。
只是往前走。
道人與這個時代好像有些格格不入。
卻也沒有人打擾他。
街道早已被圍了起來,開掘工作正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著。
陳教授早已投入了工作中,不少學(xué)生和市民圍在外面,有警察維持秩序,其余幾位考古學(xué)家比他們來得更早,已對墓穴進行了一番探查,可發(fā)現(xiàn)的結(jié)果卻令人十分震驚而興奮。
這是晏代護國公陳子毅的墓,陳信,字子毅,昂州人,千古名將,曾大敗塞北,逐之幾千里,直接導(dǎo)致了塞北十八部中的大多數(shù)逃亡西方,在西方大陸掀起浩劫,也將大片北方土地收入中原王朝,其功勛卓著,前無古人,后無來者,即使在對官職品階、武將勛爵十分吝嗇的大晏,也被封了國公。都說那是千古第一將。
幾十年后,余朝建立,開國皇帝正是他的子孫。
都說陳子毅當(dāng)初被葬于天陵,和晏明宗離得不遠,然而后人早已翻遍天陵,卻并沒有他的位置。此處離天陵兩公里,也沒有山,卻是沒人想到,陳子毅的墓不在天陵中,而在天陵外。更奇妙的是,墓穴很深。
深得可怕,幾乎直入地底。不知當(dāng)年是如何修建的。
一路往下,既有流沙,也有滾石,還有水銀,土層之間又有難以分辨的建筑層,不知是用來做什么的。
只知這個墓穴的開掘難度高得離奇。
若非地鐵也修得深,剛好挖通,恐怕他們這輩子也不會知道晏代的護國公墓竟然藏在這里。即使有盜墓賊知道,想要進來恐怕也不容易。
主墓室更難進去。
通常來說,即使是王爺皇帝的墓,也很少有小說電視中寫的那么兇險。即使有防盜措施,也多是在墓穴外,流沙是最常用的辦法,可只要盜墓賊有能力進了墓室,就沒有什么機關(guā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