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鎮鍔年紀跟張嶷岳差不多,都在四十歲左右,看上去十分冷漠,不茍言笑,特別是左眼上一道傷疤,將眉毛切割成兩段,平添了幾分殺氣。
然而,聽到凌川這番話,薛鎮鍔卻是面露笑意,說道:“好小子,這次你可是幫了我老薛的大忙了,要不是你在先后在曳敕灘和武定關大捷,打開了慕容陲的后院,這次朝天埡外必是一場鏖戰!”
薛鎮鍔端起酒碗,說道:“這碗酒,就當是我的謝禮了!”
凌川豈敢托大,連忙倒了一碗酒與之碰在一起。
“老薛,人家凌兄弟從朔州奔襲數百里去幫你解圍,你一碗酒就完了?”旁邊一名體型精瘦,皮膚黝黑,雙目狹長如鷹隼的男子打趣道。
薛鎮鍔哈哈大笑,“你這么多年,就屬這句話說得在理,我老薛今兒個把話撂這兒,以后楊兄弟的事兒就是我薛鎮鍔的事兒!”
那黝黑男子也倒了一碗酒,主動站起身來,說道:“我楊燼旗很少有佩服的人,你算一個!”
凌川笑著舉起酒碗說道:“早就聽聞楊將軍當年千騎破陣的壯舉了,往后小子得多向你請教!”
楊燼旗連忙伸手打斷,說道:“還是算了,我那點戰功就不拿到你面前來自取其辱了!”
緊接著,楊燼旗看向凌川,問道:“要不,你來咱龍夔騎,我把副將位置給你!”
此言一出,現場幾人頓時目光一凝,雖然楊燼旗平時喜歡開玩笑,但大家都能感覺到,這一次楊燼旗是認真的。
“憑什么來你龍夔騎?要來也是來虎賁騎!”薛鎮鍔立馬開始搶人。
眾所周知,龍夔騎與虎賁騎是北系軍中的兩大王牌,但,這兩支軍團一直在暗中較勁,誰也不服誰,都想壓對方一頭。
不光是楊燼旗與薛鎮鍔這兩位主將不對付,下面的都尉、校尉乃至普通士兵,也都是見面就掐,這在北系軍高層中并非是什么秘密,大家對此也是習以為常。
凌川也沒想到,自己會成二人‘開掐’的導火索,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此時,一名須發皆白、卻脊背筆直的老者邁步而入,他手持一根旱煙桿,龍行虎步間,盡顯大將風采。
“臭小子,現在翅膀硬了是吧?連我的人也敢挖!”
聽聞此言,楊燼旗與薛鎮鍔二人頓時啞火,連忙正身行禮。
“老伍長!”二人恭恭敬敬地站在那里,像是做錯事的孩子一樣。
老者身后跟著四五名將領,其中有一人是凌川熟悉的面孔,云州副將,催行儉。
白發老者走上前來,用手中煙斗對著兩人的腦門敲了幾下,“還記得我這個老家伙,不錯嘛!”
場中,張嶷岳與其他幾人也都起身見禮:“見過陸老將軍!”
聽到這里,凌川已經猜到來人的身份,正是云州主將,他的頂頭上司。
“屬下云嵐校尉凌川,見過陸老將軍!”凌川也恭敬行禮。
陸老將軍看著他,點頭道:“后生可畏!”
緊接著,又將目光看向楊燼旗與薛鎮鍔二人,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說道:“看看你們兩個,執掌北系軍的兩支王牌軍團,立了屁大點戰功就把尾巴翹上天了,成天只知道窩里橫,有本事打胡羯人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