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標長,這是俺家里老母雞生的雞蛋,你拿著!”
“凌標長,這是我媳婦早上才蒸的饅頭,你拿著路上吃!”
“蘇丫頭,這是我給孩子繡的虎頭鞋,你先收著!”
于凌川而言,這些狼烽口的百姓跟家人沒什么區別,蘇璃認出,其中好幾位大娘都是她與凌川成親的時候,幫自己梳妝的‘娘家人’。
“這些都是大家的一片心意,收下吧!”凌川說道。
蘇璃早已是眼含熱淚,點頭道:“大娘,你們要保重,小璃會回來看你們的!”
“丫頭別哭,下次帶個大胖小子回來!”那中年女子輕輕拉著蘇璃的手說道。
一路上,所有百姓都在高喊凌標長,盡管他們都知道,如今凌川已經升為校尉,但他們還是習慣稱其為凌標長。
他們不會忘記,就是這個少年,數次擊退敵軍,特別是前不久,在所有人都即將絕望的時候,他帶兵趕到,將搖搖欲墜的狼烽口撐住。
隨行的死字營成員也無不感到自豪,至少,并不是所有人都不記得他們在戰場上浴血廝殺。
已經離開市集,可一眾百姓還是跟著送行,凌川只能調轉馬頭,大聲喊道:“大家回去吧,別送了!”
可大家依然不肯離去,或許,在他們看來,以后凌川都不會回到這個艱苦而貧瘠的地方了,多送一步,多看一眼也是好的。
一直到五里之外,百姓們終于止步,凌川騎馬走在最后面,他再次調轉馬頭,看著那些送行的百姓,只見所有人臉上寫滿了不舍,正在朝他揮手。
霎時間,凌川只感覺鼻子一酸,雙眼模糊。
最后,他看了一眼狼烽口,看看這個守護了三年的地方,看看這個數百兄弟的埋骨之地。
就在這時,凌川注意到,隊伍的前方豎著一根大腿粗的木桿,他不由苦笑道:“大牛這個憨憨,把他給我叫過來!”
標長衛斂驅馬前去,很快便將扛著木桿的大牛叫了過來。
“校尉大人,你叫我!”大牛來到馬車旁邊站定。
凌川看著他,笑問道:“你怎么行軍也扛著旗桿?”
“校尉大人說過,人在旗在,人不在旗也得在!”一臉憨厚的大牛朗聲答道。
聽到這話,凌川頓時不知道說什么了,不過,對于這個憨厚漢子,凌川還是蠻喜歡的。
凌川翻身下馬,與大牛并肩而行,問道:“大牛,你知道什么是扛旗先鋒嗎?”
大牛搖了搖頭,“不知道!”
“自古將帥出征身后必豎大旗,扛旗之人無一不是軍中猛將,需膂力無雙、膽魄無雙,你扛著的大纛就是整支軍隊的魂,哪怕是主將戰死,只要軍旗不倒,這支軍團的氣勢就不會散,反之大纛一倒,全軍潰散!”
大牛似懂非懂地說道:“校尉大人上次跟俺說過,讓俺扛著戰旗跟你走,你到哪兒俺就到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