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非還在寄希望于那一千私軍?”凌川抬起眼皮看著他,淡笑著問道。
此言一出,宛如一道驚雷在章績的腦海中炸響,一股強烈的不安席卷全身。
“你,你怎么會知道?”章績失聲喝問道,顯然,此時的他已經(jīng)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章績實在想不明白,自己如此隱秘的計劃,凌川怎么可能知道?
“你真以為我是被仇恨沖昏了頭腦?”凌川淡然一笑,說道:“我既然敢來,又怎么可能沒有準備呢?”
……
半個時辰前,一支兵甲精良的輕騎出現(xiàn)在云陵縣以南的官道上,他們雖身著北疆邊軍的上好鎧甲,但卻沒有豎旗,領(lǐng)頭之人身形魁梧,三角眼中閃爍著陰狠毒辣的光芒,宛如一頭夜間出來覓食的狼王,而身后跟著的一千士卒皆為狼崽。
“時間差不多了!準備行動!”領(lǐng)頭之人沉聲說道:“記住,得手之后迅速撤離,千萬不可久留,以免被云陵縣的守軍纏上!”
“放心吧頭兒,兄弟們的戰(zhàn)刀早已饑渴難耐,也是時候讓他們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精銳了!”身后一名手持彎弓的男子冷笑道。
“出發(fā)!”
一千騎迅速出發(fā),直奔云陵縣城而去。
此地距離云陵縣城不到十里,而且,云陵縣城只有北面有城門,南邊別說城門,連守軍都沒有,他們此行可以暢通無阻地進城。
云陵縣城南三里處有一片墳地,埋葬的十年前戰(zhàn)死的八百云陵縣守軍。
當年,胡羯人自黑山峽谷突襲老龍口,入關(guān)之后一路燒殺屠戮,兵鋒直指云陵縣,欲從這里南下直取中原。
只可惜,他們遇到了世代將門出身的王兼。
王兼并非云陵縣守將,而是北疆云州軍副將,他原本在廣陵老家為父守孝,得知北疆戰(zhàn)火重燃,胡羯大軍破關(guān)而入的消息,其母讓他披甲赴邊。
‘咱們王家世代忠烈,只有戰(zhàn)死邊關(guān)的王家兒郎,沒有貪生怕死的懦夫!’
這是王兼母親臨行前告訴他的話,很顯然,母親要他在忠與孝之間選擇前者。
王兼一路馬不停蹄趕往北疆,可當他來到云陵縣的時候,敵軍已經(jīng)兵臨城下,戍守云嵐縣的校尉見狀,正欲開城獻降。
然而,王兼卻直接拔刀,將那名校尉斬于城墻之上。
‘誰再言獻降,我王兼力斬不饒,貪生怕死的,留下兵甲給我滾,若是還有點血性,就留下來隨我一起死守云陵縣!’
王兼的舉動當場震住了那些想要獻降之人,同時,也感染了不少士兵,最終王兼帶領(lǐng)一千云陵守軍,抗住了胡羯守軍三日猛攻,等北疆援軍趕到之際,八百守軍只剩下不足兩百人。
至于王兼,則是在第三日清晨,率領(lǐng)一支小隊出城與敵軍廝殺,最終血濺沙場。
并非他有勇無謀,而是當時的情況若不出城殺敵的話,敵軍能一點點將城墻拆掉。
最終,戰(zhàn)死的王兼與八百余云陵守軍便埋在城南三里之處,哪怕是過去了十多年,依舊時常有人前去祭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