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你們是畜生?那都是對天地間生靈的侮辱!畜生尚且知舐犢情深、護(hù)佑同族!而你們……”
凌川的目光如同燒紅的烙鐵,狠狠盯在李玄屹那張因驚怒而扭曲的臉上:
“你們只知巧取豪奪、敲骨吸髓!只知?dú)⑷朔呕稹⒈屏紴殒剑≈恢獙⑺搜怃佔(zhàn)鳡柕鹊翘熘A!你們的心肝,早已被權(quán)欲和貪婪蛀空,黑如墨,臭如腐!你們的存在本身,便是對這朗朗乾坤、昭昭日月最大的褻瀆!”
死寂!
廳堂內(nèi)一片死寂,只有凌川那雷霆萬鈞的怒斥在梁柱間嗡嗡回蕩,震得人耳膜生疼,心膽俱裂!
李青淵臉色由鐵青轉(zhuǎn)為死灰,身體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嘴唇哆嗦著,卻一個(gè)字也吐不出來。那最后一絲試圖維持體面的偽裝,被凌川撕得粉碎,踩入泥濘!
李玄屹雙目赤紅如血,胸膛劇烈起伏,如同一頭被徹底激怒、瀕臨瘋狂的野獸!
他額角、脖頸的青筋根根暴起,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右手已死死按在了腰間的刀柄之上!
殺意,毫不掩飾的殺意如同實(shí)質(zhì)般從他體內(nèi)噴薄而出!
凌川身后的蒼蠅、沈玨、聶星寒三人,眼神瞬間銳利如鷹隼,肌肉緊繃,氣機(jī)勃發(fā)!
蒼蠅與沈玨的手無聲地搭上了刀柄,聶星寒雖未動(dòng)弓,但整個(gè)人的氣勢已如引而未發(fā)的雷霆,牢牢鎖定了殺意最盛的李玄屹!只要李玄屹敢動(dòng),迎接他的將是必殺一箭!
空氣仿佛凝固成了粘稠的稀泥,一根針落地的聲響都足以引爆這全場殺意!
李青淵強(qiáng)行壓下心頭的怒火與擔(dān)憂,再看向凌川時(shí),眼底深處已掠過一絲難以言喻的驚悸。這一刻,他算是領(lǐng)教了這位少年將軍的狠絕與冷酷!
然而,百年基業(yè),闔族性命,皆系于此,他不得不再次嘗試挽救,哪怕是低聲下氣的委曲求全,也在所不惜!
“凌將軍……”李青淵的聲音帶著沙啞的祈求,“當(dāng)真……再無轉(zhuǎn)圜之機(jī)?”
“是你們自己,親手堵死了所有的生路!”凌川的目光冰冷,掃過堂下面無人色的李家眾人,聲音不高,卻彷如不容置疑的宣判:
“多行不義必自斃!李家的血債,該清算了!”
“凌川!你休得猖狂!”李玄屹暴跳如雷,戟指厲喝,“睜開你的狗眼看清楚!這里是李家!不是任你撒野的云州將軍府!”
凌川眼皮都懶得抬一下,只冷冷拋出一句:“那我也提醒李四爺一句,這里,是云州!”
一字千鈞,王土王臣的森然威壓,瞬間碾碎了李玄屹那點(diǎn)可笑的土皇帝夢!
“凌川!這是你逼我的!”李玄屹雙目赤紅,面容扭曲如惡鬼,“老子這就送你歸西!”
“老四!坐下!”李青淵須發(fā)皆張,怒喝如雷。他心如油煎,深知一旦動(dòng)手,便是萬劫不復(fù)!
“大哥!你還看不明白嗎?”李玄屹嘶聲咆哮,臉上青筋如毒蛇般暴凸蠕動(dòng),“這姓凌的壓根就沒想給咱活路!與其跪著死,不如站著殺出一條血路!”
李青淵頹然閉目,發(fā)出一聲沉重如山的嘆息。凌川那斬盡殺絕的決絕,已斷無更改。他緩緩抬手,又無力垂下,默許了。
李白簫與李朱炙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死水般的絕望與瘋狂。李家存亡,在此一搏!
“砰!”
李青淵手中茶盞狠狠摜碎在地!清脆的碎裂聲如同進(jìn)攻的號(hào)角!
“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