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僅是闌州,整個北境七州,都被戰火席卷。
朔州的鐵鱗城、陵州的老龍口、云州的塔拉草原皆是血戰不休,兵戈不止。
此外,靖州、涼州同樣未能幸免,廝殺的慘烈程度絲毫不亞于其他幾處。
三日下來,節度府帥營燈火通明,盧惲籌更是寸步未離,困了就在椅子上打個盹。
凌川則是舒舒服服睡了一覺,一直到亥時才被叫醒。
城外,胡羯大軍已經扎好營帳準備休整,同時,派出流星報馬火速前往斡拏城,將這里的情況匯報給元帥府。
盡管已經預料到,主帥得知消息后定會大發雷霆,他們這些千夫長都將受到嚴厲懲罰,但事關重大,誰也不敢隱瞞。
于他們而言,唯一能夠將功補過的機會便是攻破武定關,再不濟也要強行施壓,讓凌川放了主將耶律藍圖。
此時,一眾千夫長聚集在中軍大帳之中,一個個心急如焚、坐立不安。
他們這支軍隊一支由耶律王族的嫡系成員執掌,核心成員大多也都來自耶律王族,耶律藍圖被擒,他們不光是要面臨主帥的問責,更要面對王族的責罰。
可他們實在是沒想到,凌川竟如此膽大包天,于兩軍陣前將主帥擄走,這要是換一般人,連想都不敢想。
可凌川不僅這么做了,關鍵是他還成功了,這找誰說理去?
“大家都說說吧,眼下我們該怎么辦?”一名年長的千夫長沉聲問道。
“唯有攻破武定關,救出公子,否則我等都得掉腦袋!”另一人滿臉無奈地回答道。
另一人拿起羊皮囊,往嘴里灌了一口酒,說道:“說得輕巧,武定關的防御力量你們也看到了,三四千輔兵,連五百步都未能靠近,這怎么攻?”
“砰!”那年長的千夫長重重一拳砸在地圖上,雙眼如惡狼一般從眾人身上掃過。
“攻不下也得攻,否則,就不只是咱們掉腦袋的問題,我們的族人都得陪葬!”
顯然,他在這支軍隊中頗有威望,隨著他開口,其他千夫長都不敢說話。
“嗚嗚……”
就在此時,帳外傳來急促的號角聲,這讓所有人神色巨變。
“不好,這是敵襲的號聲!”一名千夫長驚聲說道。
所有人的腦海中同時冒出一個念頭——周軍劫營!
要是放在之前,他們絕不相信周軍敢主動出城,但就在幾個時辰前,對方在他們眼皮底下將主將擄走,還有什么是他凌川不敢的?
所有人迅速回營,準備迎敵。
然而,周軍只是來了一支輕騎,對著他們遠遠放了幾輪火箭,從軍營外圍一閃而過,沒做任何停留。
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那支輕騎已經回城了。
本以為對方想連夜劫營,不曾想只是虛驚一場,只是燒毀了幾座營帳,都沒什么人員傷亡。
原本處于休整的大軍被驚動,正欲披甲迎敵,結果被告知,敵軍只是侵擾,讓大家繼續休整,準備明日的攻城戰。
一個時辰后,大營逐漸安靜下來,不少人剛進入夢鄉號角聲再次響起。
全軍再次被驚醒,準備迎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