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間,雙方各自射出十多支箭,但,彼此都有掩體,這一番對射皆未能傷到對方。
此時,凌川箭壺之中只剩下最后一支鐵箭,他接連避開對方的三箭之后,迅速將破甲弓拉至滿弦,雙眼如冷電一般,死死盯著前方。
那名胡羯斥此時正藏在一棵兩人合抱的雪松后方,他剛才已經聽到了凌川拉動弓弦的聲音,他知道,對方在等自己,此時,但凡自己一冒頭,對方將毫不猶豫將弦上之箭射向自己。
不過,他并不著急,反而是露出一抹冷笑。
因為,他堅信對方在拉弓滿弦的狀態下,堅持不了多久,自己只需以逸待勞,等到他力竭,便可輕易將其斬殺。
然而,他等了許久,對方卻始終沒有動靜,他也沒有聽到弓弦松動的聲音,這不由得讓他心生疑惑。
從剛才的對射中,他基本判斷出,對方使用至少也是三石弓。
就算對方分段引弦,連開十多次基本已是極限,可他現在將弓弦拉滿,根本不可能保持這么久。
他估計做夢也想不到,凌川的破甲弓就算拉至滿弦狀態,也能保持很久,因為這個時候破甲弓上的兩個偏心輪處于最省力的狀態。
時間一點點過去,可雙方卻沒有絲毫動作,除了松針被寒風帶起的呼嘯聲之外,再無任何動靜。
恍然間,他內心隱約生出一股不安,只見他拋出一團松針,自身卻從反方向一閃而出。
然而,他震驚地發現,凌川竟然消失了。
那股強烈的不安再次襲遍全身,不等他反應過來,一支鐵箭自側面射來。
這名胡羯斥候頓時一驚,此時想要躲避已然來不及,只見他直接拔出腰間彎刀,側身對著那支鐵箭劈下。
“叮!”
鐵箭被震落在地上。
然而,凌川也持刀撲了上來,雙方距離不過十余步,對于他來說,眨眼即至。
一道刺目的寒芒乍現,凌川舉刀劈下。
胡羯斥候再次舉刀抵擋,又是一道金鐵交鳴聲響徹雪松林,他被凌川這勢大力沉的一刀震得連連后退。
然而,凌川卻根本不想給對方喘息的機會,再一次撲了上去。
從他悄無聲息秒殺催肅,再到剛才的交手,凌川可以斷定,此人的實力比之前那七名血鴉斥候強了不止一星半點。
高手過招需先聲奪人。
凌川的刀法來自軍中,融諸家刀術之長,以撩、刺、截、攔、崩、斬、抹、帶、纏為主,簡單直接、大開大合,皆是殺人技。
可即便如此,他依舊未能將對手壓制,那名血鴉成員雖失了先機,但他憑借刁鉆詭譎的刀法,一把彎刀宛如毒蛇一般在其手中游走,令人防不勝防。
眨眼間,雙方交手二十余回合,凌川一刀橫斬,直奔對方的胸口而去。
那名胡羯斥候眼神中閃過一抹兇狠之色,并未抵擋這一刀,而是調轉刀鋒,朝著凌川的手腕削來。
凌川頓時一驚,一個翻身避開了這一刀,同時手中戰刀也斬在了對方的胸甲之上。
“嗤啦……”
胸甲碎開,甲片掉落一地,露出了鎧甲里面的衣衫,凌川看到他胸前的衣衫之上繡著一直紅色烏鴉,宛如鮮血浸染一般。
此外,凌川還注意到對方的彎刀與之前那幾名斥候的彎刀雖然樣式一樣,可刀脊上卻多了一條金色紋路,隨著刀身彎曲,宛如一條金蛇攀附于刀身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