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嘩啦!
碎片像驟然爆開的寒氣,四散飛濺。
血珠順著蛛網(wǎng)般的裂口蜿蜒爬下,混著水龍頭單調(diào)的滴答聲。
竟不覺得疼。
她只是死死摳著洗手臺邊緣,眼珠釘在鏡中那張臉上——枯槁的蠟黃,虛浮的腫脹,眼窩深陷得能埋進指頭,每一寸都刻著屈辱和狼藉。
“這是我?”
她嘴角神經(jīng)質(zhì)地抽了抽,鏡子里那張臉也擠出一個比哭更瘆人的笑紋。
“林青鳶就算要爛在泥里,我也得拽著楚天一起爛到骨頭縫里!”
宿舍樓外。
墻根的陰影里,一截影子無聲地貼著。
是個裹著件油膩灰袍的老頭。
他那雙渾濁的老眼透過窗簾縫隙,盯著里面那個徹底垮塌的身影。
眼底深處,一點幽光倏地閃過。
“成了,怨氣鉆到骨髓了,那點執(zhí)念也腌透了味。”
他動了,悄無聲息。
“想讓他死嗎?”
那聲音又干又澀,帶著鐵銹的寒氣,像根淬了冰的錐子,猛地扎進林青鳶的后脊梁骨縫里!
她全身的血液瞬間凍住,瞳孔縮成針尖!
“誰?!”
老頭咧開嘴,幾顆發(fā)黃的牙齒露了出來。
“我是誰不打緊。”
“要緊的是,我能借你一把刀,一把足夠捅穿楚天的刀。”
林青鳶喉嚨里咔地響了一聲:“刀?”
老頭枯瘦的手慢慢抬起來,掌心憑空冒出一團東西。
“冥霜界的忌諱玩意兒——魂契印。”
“簽下它,把你心頭最毒的那塊執(zhí)念剜出來給我,我就給你點這邊沒有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