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南鏡笑著說了句怎么會,“正好我這兒庖廚下缺食呢。拿來可以多煮些粟羹。”
聽到她這話,崔緹笑了,麥色的臉龐上略有些羞澀。
阿元在一旁見著崔緹只顧著傻樂,急的額頭汗珠直冒。
崔緹平日里看著神氣,到了這緊要關頭,簡直比拉石碾的驢都要蠢。她家女郎平日里從來不和他說那些客氣話。而且之前他還幫著往庖廚里頭送過米糧。足夠他們幾人生活到開春后,哪里來的缺食了。
多想想就知道這里頭的不對勁。
崔緹這會兒怎么不見平日里的那股機靈。
晏南鏡提了幾句,見崔緹滿臉喜不自勝,知道他沒聽明白自己話下的意思。
她臉上神情半點也不變,輕輕靠在身邊的憑幾上。
“現在楊郎君做了主簿,這日子就好過了。”崔緹展開手掌,攏在炭火上取暖。
“陳仙人以前就是人太好,以至于遭了小人暗算。”崔緹說著又搓了搓手,“現如今楊郎君已經大有出息,誰也不敢小瞧你們兄妹二人了。”
晏南鏡聽崔緹說話,暗暗暼了一眼崔緹身后的帷幔。
原本一動不動的帷幔,在這會兒有了些許動靜。
“天色不早了。”她開口,“天看著像是又要下雪了。崔郎君不如先回去吧?”
她不知道藏身在帷幔后的男人耐心怎么樣,但她知道,他不是他表露出來的那么溫文。
溫和的正人君子是上不了沙場,殺不了人的。
崔緹一愣,完全沒有回神過來,呆呆愣愣的去看窗欞那邊。
窗欞那兒用麻布等物蒙的結結實實,半點光亮都沒有。
“知善,我說錯話讓你生氣了?”
晏南鏡搖頭,她臉上依然還是方才的笑,只是多了些許焦急,“只是擔心一會兒下雪了,道路泥濘難行,你回去不方便。”
“再說,到了年尾,崔郎君也該去舅父家拜訪一二?”
崔緹母親早逝,除卻曾經對他伸以援手的陳赟,就是舅父家資助最多了。臨近年關,做外甥的,不管如何都該去看看的。
話已經說到這里,幾乎已經不給留下的余地了。
阿元在一旁眼珠都要瞪出來了。
話都已經說到這個地步,就算和拉石碾的驢似的,也該回過神了吧!
女郎平日里不這么說話的啊!
然而只見著崔緹滿臉神色尷尬倉皇,他匆匆起身,滿身的無所適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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