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昀說著領(lǐng)著眾人翻身上馬,往月光照亮的路上疾馳而去。
馬匹們這些時(shí)日長時(shí)奔跑,卻沒有得到足夠的休息和照料。開始還能疾馳,不過一會兒可見的慢了下來,任憑馬背上的人如何揮鞭鞭笞,也不能再快一步。終于有馬匹不堪重負(fù),嘶鳴著前蹄跪倒在地。
馬匹一輩子都是站著,如果有一天躺了下來,那么就只有死了。
夜風(fēng)里可以聽到墜馬的人的慘叫。但是齊玹已經(jīng)沒有半點(diǎn)去施救的閑心。既然馬蹄聲能從土里傳過來,至少隔了三里。這三里的地,真的不算遠(yuǎn)。只要他有片刻的遲疑,都會被攆上。
齊玹如此,隊(duì)伍里也沒有人去對那個墜馬的同伴伸出援手。
漸漸地,齊玹感覺到自己所騎的馬匹也慢了下來,任憑如何抽打,還是行動遲緩。
而身后的那些親兵們和心腹,卻在這個時(shí)候,不管不顧的從他后面沖過去,徑直越過他。
許堇嗚嗚的哭泣從背后傳來,聽得他心煩的厲害,揚(yáng)起馬鞭往后重重一抽。女人痛叫一聲,哭聲變成了嗚咽。
馬蹄滾滾,已經(jīng)從背后傳來。
“齊玹!”許倏的怒喝在夜色里格外清晰。
齊玹拉住馬韁,回頭見到身后火把下許倏暴怒的面龐,不由得笑了。
自己果然所料沒錯,許堇這蠢婦果然派上了用場。
“許久不見,岳父可還安好?”
齊玹高聲道,不等對面有所回答,一把將后面的人給拖拽了過來,“我想起來了,岳父肯定思念女兒。這不就相見了嗎?”
他把許堇拖拽到身前來,將自己遮擋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如果許倏下令放箭,那么許堇就是肉盾。
許倏氣得渾身顫抖不止,“你這個chusheng!”
齊玹冷笑一聲,對許倏的尺碼根本不放在心上。
“岳父可要小心,不要傷了和氣,岳父只有這么一個女兒,沒了就真的沒了。”
“許將軍。”許倏旁邊的將官出聲。
許倏身邊的將官,說是許倏的屬官,實(shí)則都是齊昀的人馬。
許倏近乎哀求的望著將官,“再給我些許時(shí)間——”
那邊的齊玹已經(jīng)把刀鋒直接貼上了許堇的脖頸。
將官盯著許倏,沒有繼續(xù)出言相逼。
那邊的齊玹看見,正要動作的時(shí)候,刀刃破空的呼嘯,從背后襲來。
力道重重?fù)舸蛟诤蟊常R玹最開始不覺得疼痛,只覺得背后有冰涼沁入肌理,但是很快那股冰冷如火灼燒,軀體在那詭異的火熱迅速的灼燒殆盡。徑直從馬背上栽倒。
“府君,府君!”
一個人從昏暗里奔出來,跪倒在地,“臣被迫跟隨亂臣賊子。現(xiàn)如今愿戴罪立功!”
這人是沒來得及跑遠(yuǎn)的齊玹親兵之一,這種顛沛流離的日子,過得實(shí)在太煎熬了。逃得了一時(shí),難道還要逃得了一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