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身孕幾月,腰身不適,就讓人稍作揉按舒緩。”她話語冷冷,“沒想到過來的乳醫是皇后長秋殿收買的人,下手幾下,就沒了。”
“這事貴人知道,陛下難道不知道嗎?”
齊孟婉冷嗤,“陛下知道又怎么樣,哪怕心里知道,也沒有半點問罪皇后的打算。畢竟皇后是大長公主之女,沾親帶故。怎么可能為了一個不知男女的孩子就廢黜皇后。何況朝廷內憂外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滅了那個乳醫全族,就算是給我交代了。”
她靠在晏南鏡的肩頭,笑得冰冷,“陛下和皇后,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只是不知道,這份情義究竟能走到什么時候。”
晏南鏡垂眼下來,只聽齊孟婉繼續道,“天子這次帶上我,不是因為陛下對我有多情深義重,而是因為父親,有我在,很多事容易開口。只是天子想要的,和父親想要的,究竟不一樣。到時候恐怕陛下和父親要翻臉。”
現如今還是君臣和睦,一派的和氣。但是這和睦之下暗潮涌動。
晏南鏡也早就料到了,“那貴人想的是?”
“我不能白受這委屈。”齊孟婉冷笑道,“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我腹中的孩兒莫名殞命,他們倒是能夫妻和美,兒女繞膝。”
晏南鏡聽出她話語里的恨意,緊緊抱住她。
齊孟婉閉上眼,靠在她肩頭上,先是咬牙切齒,而后低低的啜泣。
這些年于后宮中積壓在心里的怨恨和委屈,在這個時候終于能發泄一些出來。
晏南鏡不言不語,她沒有做母親,但知道這里頭的痛苦是驚濤駭浪,足以將一切都吞沒。
痛哭一場,將心底的怨恨發泄出些許,齊孟婉起身笑著擦擦臉上的淚,“對了,我回來的時候見著阿兄了。當時人多,父親也在,很多話都不好說。但是我覺得阿兄應該是想讓我給阿嫂帶幾句話的。”
她沒有心愛的人,但是不妨礙她察覺到那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悸動。
“他——還好吧?”晏南鏡忍不住問。
齊孟婉頷首,“看上去還不錯,我在大營里休整的那兩日,聽說阿兄又受父親重用,倚重更甚之前……”
“這樣也好,現如今想要成就一番基業,一家人必須上下一心。”
她想起齊玹,忍不住蹙眉,對于這個堂兄,她自小并沒有多少感觸,彼此之間的交往也不多。只是年中的那場變故,天子召齊玹入南宮覲見,她見到齊玹那張揚的模樣,心里很是不喜。
“這么多年,父親應該會把這樁大事定下來了。”
所有人都是這么覺得的。不管之前如何,畢竟是親生兒子,而且還是現如今最有才能的那個,哪怕之前肆意妄為了,也無傷大雅,給崔家補償,有個交代,就差不多了。至于為此廢掉這么一個兒子,實在是太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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