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季婉哎呀了一聲,捂住臉,好奇的露出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打量晏南鏡。
虞夫人并不親自撫養孩子的,照顧稚兒是個辛苦事,尤其是幾歲的孩子。還沒到懂事的時候,又喜歡鬧騰,所以都是讓乳母代勞,只是每日里見一見。
所以除卻樣貌,晏南鏡也沒見著齊季婉性情和虞夫人有太多相似的地方。
齊季婉見著晏南鏡靠近了,眨眨眼,嘻嘻一笑,放開捂住臉的手,徑直笑盈盈的靠上去,貼在她身邊。
晏南鏡趕緊抱住她。
明明才見面不久,卻相處的不錯。
齊昀望著晏南鏡帶著齊季婉玩了小會,天氣寒冷,齊季婉額頭上卻出了一層汗。乳母見狀,過來連連告罪,帶著齊季婉下去把shi透的衣物換了。
“知善很喜歡季婉?”
齊昀靠過來問,晏南鏡去看他,見他神色里有些黯淡,不等她說話,又聽齊昀道,“我倒是希望,自己能和她換一換。”
“換什么?”晏南鏡才不慣他,似笑非笑的睨他,“一起做姊妹?”
此言叫齊昀半晌沒能說出話來。她難得看他有這么吃癟的時候。
齊昀低頭,咳嗽了一聲,掩飾了下自己略有些尷尬的神色。
“你阿弟和妹妹看起來和你不甚熟悉。”她也沒有什么繼續為難他的打算,想起方才見虞夫人的時候,齊晏和齊季婉和齊昀的疏遠。
“平常王侯家,兄弟姊妹眾多,同父異母的只能算是知道名字樣貌的陌生人,但是同母生的就格外不同。怎么到你這兒不一樣。”
齊昀搖搖頭,“我年歲和他們差的太大,何況我留在母親身邊的時日少,再大一點就跟著父親上了沙場,長年累月在外,鄴城也是偶爾才回來一次。哪里來的時日相處。他們還能認得我這個人,就已經不錯了。至于別的,就是癡心妄想。”
“若論情義,可能鄭玄符兄弟都比他們倆要濃厚。說是血緣手足,但還不如和你親近。”
他話語淡淡的,聽不出多少情緒。她在一旁聽著,忍不住朝他看去,“要是這樣,不是太可惜了么?畢竟一母同胞。”
齊昀搖搖頭,“這也沒辦法,哪怕是親生父母,也是有緣深緣淺,這個不是我能掌控的。既然如此,我也不強求。”
不強求,這話說的倒好,當初也沒見他有這么豁達。
她挑了挑眉,齊昀見到她那滿是調侃的眸色,倒是沒有半點臉紅,徑直握住她的手。在她掌心里探了一把。
“這世上的人不少,交心的不多,能人異士不少,但忠心的寥寥無幾。我知道這世上好的從來都是少的。所以也不求什么身邊有許多人。”
“一二知己,還有你在身旁就已經足夠了。”
“這么聽著倒是像隱士了。”
晏南鏡笑道。心下卻并不相信。齊昀這樣的人,和隱姓埋名并無關系。哪怕他表露的再如何溫和無害,也終究不是那種人。
“不過你做不了隱士。”晏南鏡沒說那些一同采菊東籬下的玩笑話,“就算你想,恐怕旁人也不會讓你這樣的。”
四周現如今只有他們兩人,其余的仆婦等都已經屏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