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昀和世子他之位無緣,齊侯其余的兒子不免蠢蠢欲動。嫡母無子,他們這些兒子,若是說出身,其實都一樣。既然之前長兄可以,他們也行。
再看已經沒了問鼎資格的長兄,也生出輕蔑。年歲小,又在最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年紀,哪怕是老虎胡須也敢捋。
只是少年人狂妄,只想著動手,如何高興痛快。卻沒估量過對手的本事,也沒想過要如何收場。
現如今這兩個被齊昀死死壓在那兒,在那浴血過的威壓下觳觫不止,也不見了齊侯公子的風度。
齊昀佇立在那兒,捏著兩個人細嫩的肩骨,等了小會。只可惜這兩個弟弟滿臉的恐懼,全然不敢說話。
“不說話?說!”
原本勉強支應的兩個少年,渾身顫抖,嘴唇抖著,“不,阿兄我們錯了!”
“這話不是你們會說的。絕對有人從中挑唆。”他提著兩個人的肩膀,“是不是你們身邊的那些仆從?”
他話語下的殺意讓倆沒有真正經歷過大風大浪的少年,嚇得直接腿一軟。
那些隨從都是他們的心腹,幾乎是自小跟著他們一塊長大的。點頭了就是這些人死了。
“不是……”
這話說出來的時候,已經帶上了哭腔。
“那么就是你們的師長了?”他低頭笑問。
這里的變故引來了不少人,但是見到這陣仗,誰也不敢貿然上前。倒是有人見勢不妙,趕緊的去告知齊侯,誰知道齊侯并不急著派人過來,反而是叫人過去看著,給他稟告。
兩個稚嫩的少年在齊昀手下瑟瑟發抖,無人敢過來救。
“既然不說話,那就是了。”齊昀嗤笑,“真是好大的膽子,一介腐儒,竟然也敢來離間我們兄弟。”
說完,他看向晏南鏡,“知善先回去,我這里暫時有事要處置。”
晏南鏡頷首,轉身離開。阿元趕緊過來攙扶她,等到走遠了,阿元壓低聲量道,“女郎不管?”
晏南鏡當然不管,她搖搖頭,“這里頭的事不是兄弟吵架這么簡單,還是不要輕舉妄動。”
何況那兩個小的,擺明是借機拿著她來發難,只是年歲太小,心思外露,所以一下被齊昀反拿住。
她才不去維護那兩個小的。愛怎么樣怎么樣吧。
過了小會,齊昀回來,她聞到他衣袍上有淺淡的血腥味,縈繞在他周身揮散不去。
齊昀沒有立即回答她,他眉眼垂下來,過了許久他問,“你怕么?”
“當初你不是當著我的面動手過了么?”她眨眼,她不是那等年少的少女,見到血就心驚肉跳。能坐上這個位置,手里沒人命不沾血是不可能的。
“你……把那兩個公子給……”
齊昀好笑的低頭,“我再魯莽,也不至于把人給親手殺了。不是那兩個腐儒的。是我親自監督著仗責那兩個小子身邊的親信隨從。一不小心粘上了血腥味。”
她啊了一聲,知道自己之前誤會了,不由得低頭下來,帶著點兒心虛。
“我還以為——”
她說著,飛快的暼他。又瞟向別處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