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婦討好的話語聽得她有些想笑,她現如今是個什么模樣,哪怕沒有仔細看,也知道自己現如今的模樣和平日里差別不小。
連她自己都認不出來,齊昀別到時候看了,連她是誰都不知道。
突然她想起來,上回她也是這般,齊昀也沒見得有半分認不出她。之后也沒有因為她滿臉厚厚脂粉,就老實半分。
她忍不住吸氣,“再把眉描一遍,口脂也是,再上一上。”
臉頰抹的雪白,眼睫鮮濃,乍一眼看去,著實有些驚悚。
嚇不死他!
一切完成之后,她坐在坐榻上等待,外面的天色已經黯了下來。冬日天黑的早,婚禮的時辰,自然也要比春夏要早。晏南鏡都懷疑將婚期定在冬日里,絕對是齊昀故意的。
天色暗下來,婢女們將銅燈臺上的燭火點亮,
即使外面昏暗,但是屋子內明亮如晝。不多時外面響起了頗有些雜亂的腳步。
晏南鏡知道那是前頭的人過來送消息了。果然守在門口的婢女和過來仆婦低聲交談了幾句之后,婢女喜笑顏開,“女郎,中郎將已經來了。”
此言一出,屋子里的所有人全都振奮起精神。中郎將這個新婿來了,那么這邊也就差不多了。
果不其然,有人在外拍了拍手掌。
婢女們趕緊從左右兩邊,將人從臥榻上攙扶起來。給她系好腳上舄的舄牙。將婚服整理妥當。
一切整理好,仆婦再三看過,毫無紕漏之后,請新婦出門,到前堂去。
晏南鏡徑直抬起步子,往門外跨過去。前頭有兩排婢女手里持著行燈給她照亮腳下的路。一路浩浩蕩蕩的徑直往前面去。
前堂那兒格外矚目,因為是婚禮,所以前堂的庭院里點起了兩處庭燎,庭燎在冬日的夜里燒得很旺,隔著一段路都能看到庭燎那紅烈的火光。
她一步步過去,最終邁入了庭燎的紅艷的火光里。
堂上齊昀已經在等了,他今日著玄色的婚服,佇立在那兒。
聽到動靜,他回頭過去,見到晏南鏡過來。
她見到齊昀回頭,特意抬頭,那明亮的火光正好將她臉上照的一覽無余。
她直直的朝齊昀望過去,對上他的雙眼,露出個古怪笑容。
色彩分明的面頰,染上了火光的橘色,哪怕旁人不說,她都能想象到此刻她的臉上如何驚悚。
晏南鏡滿懷期待的望著他,期待他那一暼下的驚嚇。
承襲自先秦的婚服是玄色的,火光在挺括的袍服上,折出了濃厚的紅。
他站在庭燎和堂上的光亮里,朝著她淺笑。
眼底里泛著柔光。
竟然沒有被她嚇到。
晏南鏡有些氣餒。
她見著齊昀沒有被她那滿臉鮮明色彩給嚇住,頓時沒了繼續看他的心思。這時候新婦要嬌羞一點為好。旁邊的仆婦也在小聲提醒她,頭微微低著一點,帶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