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里就應該見好就收了,然而齊昀還是有些不甘心,“真的是我想多了?”
“不然呢?”她好笑的反問。
齊昀的面色灰敗了下去。
晏南鏡看著他那灰敗下去的面色,沒覺得有什么痛快。哪怕她自己說贏了。
今年的秋風的涼意,比往年的還要更重些。吹拂到人面上,幾乎要將散在外面的那些熱意全數汲取干凈。
她緘默轉身過去,鞋履踩在枝葉上發出輕微的聲響。四周沒有婢女,只有他們兩人。輕微的動靜都能聽到。
“我親手釀了桂花酒,等冬日之后就能喝了。”
齊昀開口道。
她腳下不由得一頓,想起之前和他說的話。她當時不過隨口一說,說完了也沒有放在心上。這下聽到他說竟然還真釀酒了,不免有些驚奇。
“釀酒需要手藝,若是一個不好,出來的不能喝。”她望著他,滿面的懷疑。
“我會先讓玄符嘗一嘗,他這人自小錦衣玉食,在酒食上也頗為挑剔,他若是說行了,那就應該可以了。”
但要是不行,鄭玄符恐怕得是第一個倒霉的吧?
晏南鏡見過人釀酒,酒釀不好,酒水就會是酸的。這倒也罷了,就怕到時候會腹瀉,就算是個壯年男子,來上幾次也會虛脫。
晏南鏡想了下鄭玄符滿臉虛弱的模樣,忍不住噗嗤笑出了聲。
齊昀挑了挑眉,她趕緊清了兩下嗓子,裝作無事發生回頭過去,幸好齊昀也沒繼續追問。所以這個也就平安過去了。
接下來一段路,齊昀沒有再開口,靜靜地和她慢慢的將這一段路走完。他在內里品咂到另外一種寧靜的美好。
到了這段路走完,晏南鏡回去就和太夫人告辭,太夫人頗為舍不得,想要留她下來。奈何她說家里置辦婚事,伯母還有事要問她,太夫人不得不放她回去。
“知善是個好女子。”太夫人看著晏南鏡退下去,滿心感嘆,“也會做人。至少在明面上她不會讓外人看你的笑話。”
齊昀聽了點頭,眼里浮現出奇異的光彩,臉上都是笑,“她的確好。”
太夫人望見,心里嘆口氣,“我知道你自小就有主見,你要做的事,就算是你父親,也攔不住你。”
事情到這一步,除了齊昀自己以外,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太夫人也不會真的和虞夫人一樣,把所有的事都算在晏南鏡頭上,這種事和女子都沒有半點關系。
她只是嘆氣,“你父親是真的糊涂,你自小到大也沒有什么想要的,他說什么,你就遵命。你現如今有了想要的,又不是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抬抬手成全你就好。他偏不!”
“都說人老了糊涂,你父親他都還沒老呢,就已經糊涂了。”
太夫人滿臉擔憂,連連搖頭,“現如今他還說你不對,如果他當初但凡沒有那么多古怪想法,也不至于成了如今這樣。”
齊侯覺得無人看出他心思,但是太夫人心明眼亮,看了幾眼就看出他在想什么。
為君者的心,搶在了上頭,一意孤行,誰也勸不了。最后事情成了這樣,不看自己,全都是別人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