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昀臉上笑意不變,可是視線落到她身上的時候,許堇莫名的覺得渾身發寒。
可是話已經說出來了,如果不繼續說下去,還不如不出口。
“你知道什么了?”齊昀微微俯身下來,盯住她的雙眼。
他俯下身靠近的瞬間,巨大的壓迫隨著他俯身的動作鋪天蓋地的壓過來。
他自從李遠把人認回去之后,至少在明面上,他沒有糾纏過半點。
“我,我什么也不知道呀。”許堇被他這么一問,心如鼓擂,渾身冷汗直冒。庭院里有上了年紀的古樹,人站在樹蔭下半點也不覺得炎熱。但此刻她人覺得掉在了冰窟里頭,可是額頭冒出的冷汗已經從額角滑了下來。
“當真什么都不知道?”齊昀聞言,面上的笑意更濃,問了一句。
明明是俊美溫和的臉,還有一雙帶笑的眼。可是她此刻對著齊昀的那雙眼,害怕的連逃跑都不能。
許堇再也撐不住摔在地上。齊昀蹲身下來,還是和方才一樣的笑,“女郎還沒有回答我的話。”
“郎君不是……”她張了張口,又閉上不敢說了。
“是知道我去了一趟崔家?”
齊昀問,面上眼里的笑意更濃。他越是如此,許堇越是恐懼。
許堇張了張口沒有說話,他頷首,“看來是了。”
“不是!”許堇辯解道,“我只是將心比心,我戀慕景約,知道戀慕異人,就算是心里知道無緣在一起,但也不可能短短時日里就能放下了。”
許堇見著齊昀垂眸聽著,唇邊笑意依然,也不知道她那話,他究竟信了沒有。
她此刻有些領教到他的可怕,他過于敏銳而且多疑,哪怕只是一句意味不明的話,都能讓他懷疑到她意想不到的事上去。
而且是真的。
父親擔憂他對那位依然還念念不完,所以讓部下多去關注他的去向。
她知道他去了崔家,也知道那日,是那女子前去崔家相看的。踩在那日過去,到底是什么用意,哪怕不問,也都已經一清二楚。只是沒想到她明明沒有提起一個字,他卻能憑空知道父親做的事。
許堇心下生出一陣又一陣的恐懼,不僅僅是關于齊昀,而且還有另外一件事。她原本以為沒有人知道,但領教到他的多疑和敏銳之后。許堇隱約有些擔憂。
“是嗎?”齊昀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他站起身來,微微嘆了口氣,看向癱坐在地上的許堇,“女郎起來吧。雖然眼下夏日炎炎,但是地上坐久了,還是會著涼的。”
許堇咬了咬下唇,望著齊昀,見到齊昀沒有扶她起來的意思,也不愿意他把婢女們叫來,強撐著站起身。
兩條腿到了如今還是發軟,幾乎都有些站不住。
“女郎無事吧?”
齊昀關切道。
許堇連連搖頭,齊昀見了,“既然如此,那么女郎自便吧。”
說著,手往外一請,意思已經直截了當了。許堇知道自己應當留下來的,和男子相處,如果連面都不見的話,哪怕再怎么名正言順,也沒有什么情分。
但她經歷過了方才他的質問之后,只想遠遠的躲開,躲得越遠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