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昀看過來,鄭玄符知道戳中他痛處了,頓時不敢再言語。
一直到用膳的時候,瞧著仆從把飯食都給端上來。鄭玄符才問了一句,“那怎么辦?許女你不喜歡,現(xiàn)如今能給予的助力不多。”
既然如此,還真是虧了。
若是許女母家能提供助力,還能勉強接受。現(xiàn)如今助力不多,那么就不值得為這場婚事,和心愛的女子分開。
齊昀持箸的手稍有停頓,然后低頭用膳。
“你真的要娶?。俊编嵭麊枴?/p>
齊昀一眼看過去,鄭玄符咳嗽了兩下,“也是,畢竟是君侯定下來的婚事?;旧蠜]什么變數(shù)了。之后景約你看開一點。”
何止之后看開,現(xiàn)在就要看開了。送出去的財帛竟然被轉贈出去,還是到定親的府門上。怎么看似乎還是齊昀陷得更深些。
“你要是再多說一句,信不信我親自把你扔出去?”
齊昀面色沉下來。鄭玄符立即閉嘴。
許倏酉時返回家中,先是問了兒子今日如何。其實每日都是一樣的,畢竟從脖子往下半點都動彈不得,便溺都需要仆役動手清理。
問完了兒子,親自去看一趟。許少安現(xiàn)如今早已經不復當年的意氣風發(fā),原本清俊的樣貌哪怕有仆役的精心照料,還是迅速的憔悴下去。軀體干瘦了不少。
“為了你和阿堇以后有人照料,我特意和君侯求了這么親事。但是那老狗,親事答應了,兒子卻是半點都不管。鄴城里都在傳我在強人所難。”
“若是從前,你還好的時候。那小子敢如此行事,我非得好好教訓他不可。”許倏說著,又是滿臉的頹然,“可是現(xiàn)如今,有求于人,無法啊?!?/p>
交給族人是不行的,他活了這么多年,見多識廣。看見不少族人吞掉孤兒寡母的家產,甚至將人逐出門戶。
族人吃起自家人來,比外人都要趕盡殺絕。
他不想收養(yǎng)養(yǎng)子,族人根本就信不過。給女兒尋個好歸宿。日后有了外孫,不管如何,也不會放任舅父不管的。
臥榻上的許少安聽到他這番話,嘴張大想要說話,可惜從嘴里嚷出來的,全都是咿咿呀呀不成語句的音節(jié)。
當初傷勢太重,能留一條命,就算是不幸中的萬幸。至于其他的根本不可能了。
“安兒,你要說什么?”許倏懷揣著希望,俯首下來。然而聽到的還是那些凌亂的音節(jié)。
懷揣著希望,失望也就更大,他耐著性子等待了好會,從許少安嘴里冒出來的,全都是粘黏不清的音節(jié)。
許倏滿是失望,“你好好休息,為父去找阿堇了?!?/p>
說罷,讓屋內所有婢女仆役好好服侍,出去就去見許堇。
許倏為了兒女的事身心俱疲,見著女兒的時候,疲態(tài)都收不住。
“為父讓你送膳食給他,收了嗎?”
女兒在男女這事上依然懵懵懂懂,沒有開竅,所以有些事就只能依靠他來指點。